瘦了。一点气神都没有。眼底眉梢都是令人提心吊胆的哀怅。

        去你大爷的。她这辈子就是不知好歹，就是油盐不进，就是无德不义了。这种只能称之为抢走渔船、还个浆的恩惠就想混淆视听，让她乖乖就范？

        宁觉没来得及说的话被风跑。

        摸着怀中猫猫的，李元卿看着桌面上繁多但毫无意义的文书中对皇后和太子的溢美之词，笑了出来。

        “省着点，等美人入怀时再好好疼吧。”亏得是那张脸和漫不经心的表情，才没让这句话从下变成猥琐。

        什么叫杀人不用刀啊。这就是。

        本没什么大问题，算得上抠字眼，以及顺应一些李元卿本该知晓、但没有人教的官场潜规则。

        宁觉，移开眼，悄然深呼，压制住邪念。

        犹豫很久，李元卿紧攥着袖袍，梗着脖子，请教了一些问题。

        连她自己有时都该骂自己不知好歹了吧。

“元…李司直。”散会后，宁觉轻咳一声，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中，看向她手上的记录，“我好像有地方说错了，我…我修改一下，劳你转告他人吧。”

        她浑然不觉。听得仔细，甚至因对方偶尔放低的声音而下意识侧。

        “你给你这笨堂弟解释解释，为什么现在李元卿必须和他分开。”

        承欢殿。

        “行了行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得明白最好，想不明白也不用想明白了。”应永弘拦住宁觉的话，“好好学，好好。其余听家里的就行。哥哥和姑姑不能害你的。”

        宁觉何止是惊喜，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控制住激动的语调，放慢语速，一一解释着。名正言顺地靠近。

        “我…”

        宁觉第六次旁敲侧击想要宁舒把李元卿调到门下省时，应永弘到了。

        “可是她看起来很难过。”宁觉说。

        没门。

        李元卿是东方品级最低的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她搞，即使有其余人在场，宁觉唯独找她改还真合常。

        宁觉变聪明了，手段高明了。李元卿在这鬼窟狼窝被打击得浑浑噩噩之余，越发清醒地能意识到，熬她的不是宁觉，是宁舒，是太子，是宁家真正主的人。余州的美好果然是有代偿的。由奢入俭的难，加上隐晦又全面的神打压，一月中零星的二三次相见，宁觉展现出来的才干越来越让她望尘莫及。我的亲娘耶，他居然还对自己一片深情。

        好想亲。出尘的侧颜，白皙的脖颈，严实的衣领下显出的半截锁骨，随呼起伏的子。哪都让他神魂颠倒。

        “又是为李元卿啊。”应永弘面嫌弃，“便就对他，你的脑子半点都不转了。不吃点苦，认清点现实的残酷和自然的无情，金丝雀怎么会情愿缩在笼子里，珍惜最好的归宿。你就说，上次你们见面的时候，他的态度是不是好多了。”

        宁觉，绝不是无辜的。也绝不会是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