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真让你小子学着怎么说话了是不是。”

        “贺姑娘！”

        原来这寒天，只冻彻了宁觉一人。

        宁玉永远都不上李元卿。宁家永远洗不白。它甚至停不下。宁家已经深深扎在温都的罪恶中，哪怕只是慢了些，也会在眨眼间就分崩离析、被其他罪恶肢解。

        “这还没见着面就灵泛了，日后成婚了还不得聪明死你。”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李元卿眼巴巴地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四周笑声不绝于耳。

        小九是被拐卖的，这中间不但牵扯着凶杀、抢劫、欺诈案，还有强卖、强人窑姐等数项跌破德底线的罪状。午后，李新化带着温都府尹查抄一路，收监几十余人。算到最后，罪魁祸首，居然又是直接打着宁氏作威作福的远亲。

“我真知。百花宴，看花嘛。”在众人哄笑声中，李元卿不慌不慢继续说，“看温都真正的富贵花，未婚男女相亲宴嘛。是不是？是不是？”

        众人笑作一团。

        文采斐然的优等生在聊起心爱之人时期期艾艾不成语词。平日独来独往的沉默寡语者仅因第三人的名字就被撩拨得招架不住。这算是人最喜闻乐见的笑话了。宁觉却只感觉自己的人生越来越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意义，他甚至在想，他和李元卿的喜乐份额是不是固定的，一个人在开心了，另一个人就没有了任何余额。

        大紫檀雕螭案，青绿古铜鼎，墨龙大画，楠木交椅，乌木联牌…宁家果真是穷奢极。宁觉的手搭在瑞兽炉口，炉中一金一两的银丝炭怎么会比国子监中的松木炭要冷。

        次日，已经有人见过贺真了。

        “不问了不问了。”李元卿在大家的打趣声中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抬不起，“都不准再问了。我不听了，也不回答了。”

        出钱最多的应永思乐得不像是冤大。

        他真的太难受了。

        “都说弟妹有天人之姿，贤弟好福气啊。”李元卿一进屋就有人起哄。

        “没有那么夸张，可别捧杀。”李元卿的脸又红了，带着控制不住的笑意，说话都有些语无次，末了又正色着说，“遇到真确实是我的福气。”

        “是殿下提点得好。”

        宁玉，一个滴滴的闺阁小姐，在听到消息后气得捂着口在祠堂破口大骂，声泪俱下指责宁家纵容之责。宁高翰听得出宁玉最在意的是自己在李元卿心中的形象又差了，刚想用贺真来讽刺，到底不忍，挥挥手关了她禁闭。

        “不玩了。我谁都不理了。”李元卿趴在桌面，把脸埋进臂弯。

        李元卿站在人群中，像是凌云而出的雪峰，孤寒独绝。又罩着三分红霞，着笑的面上带着胭脂色。分不清无情有情，只知动人。

        “真当我是笨啊？”李元卿洒脱起，笑着环顾四周的同窗，“七日后是鄙人与真的定婚宴，我在此就先谢过兄台们替我扫平街了。到时候好酒好菜定少不了大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