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窗帘才一起,咚的撞到斜角天花板。
那种呆,是这三个人里完全不知该先看哪个的呆。
杜校长此时微笑,把学生叫到面前,风度翩翩。看不出恃才傲物,不把人放在眼里,反而十分亲善和气。
他什么都知。
外貌的优越,大大缩减他相上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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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认出那位样貌气质一样惊人,夹着红宝石领带夹的学者是绍兴中学的校长杜仲明。
现在坐下不到十分钟,新的需求追来了。
他会,且只会说这一句英文。
院子提前点起的灯光,蜡烛,远不如他们三人的照明度。
他被狭小的空间暗算。
左边下来的那位着玳瑁眼镜,下车后扶住车门,对车内笑着说了什么。
严冬也用英文回答。
走近之后,严冬认出杜校长后那位眼镜的儒雅学者是著名物理学家汪湘莲,而红色连衣裙,白绒大衣女孩,长太太给出的与会者照片中并没有她,严冬不认得她是谁。
这三个人和所有人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司令”和“后勤长”看呆了。
长太太经常需要他帮忙,各式各样的忙。
汪湘莲略弯腰,为男孩掸去双膝尘灰。
大概很少有人敢和这样三个漂亮到极致的人站在一。
可能因为小时候经历过失去眼球的痛苦,他对疼痛,感知不那么灵,所以并不太痛。
“唯诚。”
灰蒙雨天,因为杜校长的出现,似乎一切明亮了。
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样貌惊人的男人,不,是两个,一左一右。
“好的,夫人,上来。”
这两人和杜仲明站在一起,居然不会暗淡无光。
于是严冬眼前一亮。
满院子“官员”连同“军犬”一起无声。
在屈长和太太筹备酒会期间,严冬便听过屈家各色客人对杜校长的褒贬,不怎样,有一点他们一定会强调,那就是:杜校长学问扎实,家底丰厚,是一等一公子哥,美男子里的美男子,只是为人恃才傲物,很少把谁放在眼里。
短短一个下午,打扫楼梯、清理储物间、洗刷桶间、把圣诞树挪到门厅、去把新面粉扛进来、请把蔬菜洗一洗、去城里鱼铺问问,订的鱼到了没有、把烟熏鲛鱼罐找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
“冬,别总在里面待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轻柔,明亮,略微生涩的钢琴演奏中,一辆雪弗兰轿车停在洋楼门口。
杜校长叫他。
杜校长下车后立刻发现蹲在地上,两手垂在内,一副狗相的“军犬”。
严冬完全理解“军犬”现在这副畏缩到有点猥琐的走路姿态。
长太太声音传来。
“军犬”低着,加入他们。
是被那位眼镜学者西装上的纯金袖扣闪到的,他眼睛,再看去,红裙女孩正从车里下来,站定。
完全不像四十的人。
知那天弹奏的是巴赫的《小步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