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总之谢谢。”
她的档案摆在政委办公室桌子上,被政委推到他面前。孩子,你看看吧,个人问题上不要犯错误,漂亮的女人未必底子也漂亮。老首长爱惜你,他的意思你明白。娶媳妇过日子,会包大葱猪肉馅饺子的女人有的是。
瞅她求她。
陈顺一手扶车,一手伸进大衣袖里拉她的手,热烈地点。
他对她,可以说,该知的,不该知的,都知了。
衣袖底下,杜蘅暗中勾他手指,立刻被他一把回握,热热烈烈。
杜蘅几乎能尝到甘甜的蜜味。
杜蘅一顿,哧地笑了。
也包括杜蘅接棒父亲杜仲明,在基地翻译苏联停止援助后,苏联列宁格勒设计院遗留下的分稿件,画稿。
杜蘅不是他一无所知的选择。
灯光下,陈顺嘿的笑了,“还有你不知的事呢。”
她的经历,在婚前,前任政委已经和他详细说明。
那天,她的苦难光溜溜地摆在他面前,随他翻阅。
他说是老首长给他起的。当初他大难不死,首长夫人说按照他们山东老家习俗要改个名字,放口上叫。老首长是武将里的文人,爱念词也爱写词,于是给他起了个新名字,挑最爱的那个西什么月。
十四岁,在西北基地渡过两年特殊日子,1973年转入西宁东台村插队,1975年跟随生产七队转插陈家坝。
没人给他念过词,书也读不够多,总觉得委屈了她。她给人家苏联列宁格勒设计院遗稿翻译,写出来的那些稿子,完全是天书。啥天物理,理论物理,哎,他也不好意思问。
杜蘅念得很小声,很警惕很自觉。
“手咋这么冷。”
说明方式是论证据,摆事实。
原来除了,这样的陈顺也能让她收获安宁。
一个改过自新的曾经的囚犯,应该接受好人民的检阅。
“谢啥。”
她一笑,陈顺只觉得浑说不出来的舒畅。
“苏轼,苏东坡的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
出浙江绍兴。
一页页堆叠整齐,一起等着他检阅。
好在十点的乡野像是睡死过去,手电打在渣子小路上,天地安静得只有他们俩,她可以稍微放点嗓子出来。
一出邮电局,他把刚才立正倒气的军人压回内心深去了。对着她,他从不摆不好的脸色。
“怎么不能有。”
“对,搞东坡肉的那个。”
而是他知一切之后的选择。
陈顺在心里嘀咕,夜风起额前发。他迈行走的样子,意气风发,汗气在挥散,糙又清爽。
他覆住她的双手,用手掌给她焐热,昏黄灯光从上洒下,得像一层蜜,连他眼神里的笑意也是一层蜜。
“陈顺,谢谢你。”
的女人此时撞进他怀里,陈顺抱紧她,心说想抱住她,不是很容易呢。但他没有一瞬犹豫,也不会后悔。
包括生父杜仲明死后,基地上针对她的那场五天四夜的审讯,所有供词都在他面前。
陈顺没说话。
回去路上,杜蘅问过他,陈照野这个名字哪来的。
总之风也好了,月亮也漂亮了,心情也舒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