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这才觉得隐隐搅在一起的胃舒服了很多。
“送沈法医去办理相关手续吧,我们这两天要加班加点修复往生者了。”
“家属也是alpha?”云书坐在办公桌前,拿过保温杯,小张赶忙上前帮他接水。
小张面色一喜,高兴地接过那一铁罐咖啡,突然又迟疑:“师父,这师娘送你的咖啡可老贵了,我好意思收?”
“抱歉,情绪有些失控。”沈贺接过杯子谢。
沈贺这么想着扯出了一丝抱歉的笑站起,“可能有些赶,但后天就要开追悼会,介时家父家母还有亲朋好友,领导同事包括记者媒都会来,还要麻烦云师加班加点为家妹修复遗容了。”
“你好。”云书想着对方应该也不忌讳入殓师,便伸手同其交握。
“你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你只是个beta,我们没有结果的……”
alpha什么的,也真的是,信息素就那么难控制吗?
前男友的话突然在脑子里循环响起,云书猛地闭眼,深一口气这才把心里升起的荒唐优越感压下。
“我叫沈贺,干法医的,算是和咱们有些瓜葛吧,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次会是自己的亲人。”沈贺说着把手机相册打开递给小张,“麻烦这位同志传输一下。”
其手指无意间过云书的手背,微凉的感激起了云书的鸡疙瘩。
沈贺回神,蹙起来的眉微微展开,冲云书点灌了握着的一次杯子里的水这才跟着小张出了办公室。
“她是要和未婚妻结婚的,她们那么难,两个alpha,好不容易审下来了,明天就能去拍婚纱照了。”沈贺情绪愈深,自责的低,手指扶上额,声线里满是悲伤。
“我叫小张,这是我师父云书,沈法医,你坐这儿稍等一下。”小张笑着点找出线接上,把沈贺指明的相册导进电脑。
云书长吁一口气,坐下喝水,却被热水得猛咳了几声,待他抬,不远垃圾桶里冒出半个子的正是沈贺刚刚丢下的一次杯子。
“云书?”沈贺重复了一遍,让云书感觉自己的名字像是块什么吃的被品味了一番,莫名的就带着暧昧。
他还是喝不惯咖啡。
“我只是觉得气愤,消防员的职责并不会让他们退缩,就算他不谎报,妹妹他还是会冲进去的,但凡他能实话实说,妹妹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凭手转阀门。他那个时候该有多痛苦,转了三百圈又转三百圈,一直不见尽。”
“抱歉抱歉!”沈贺反应过来,猛地脸抬,却只见云书面无表情,并无任何不适,再一看小张倒又面色苍白了不少。
“你好。”
“是的,刚刚这接待厅站着的基本上全是alpha,应该是朋友和同事不过那位警察等级应该高一点,要不然也不会不受影响。”
一会儿这才慢慢恢复神色,颇有些心有余悸的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当时那信息素压迫的我差点跪在那。”
“麻烦,沈法医,控制一下情绪吧。”云书看小张又有些紧张地神情赶忙开口提醒沈贺,休息室已经有一个信息素外溢的,眼前这位不会也要控制不住吧。
无动于衷,难怪能入殓师。
似乎是沈贺讲述的声线过于有故事感,云书坐在那里似乎真的能看到一个影,穿着防护服站在火中,一圈又一圈的转动沉重的阀门,哪怕浑起火了也不带停手。
云书反应过来,垂眸看着沈贺伸过来的手,肤白净,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没有任何戒指,是很漂亮的一双手。
“师父,完了。”小张回声,把手机下来递给沈贺。
“抱歉,小朱情绪太激动了,应该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吧?”
云书静静同沈贺对视,对方泛红的眼眶还有那紊乱的呼搭着平整的警服竟给了云书一种优越感,这种感觉来得很快。
云书睁开眼,面前正站着那位警察,正低看他。
“只是因为进火场时化工厂的人撒了谎,说阀门只有两个,一个转三百圈左右。而实际上有三个,一个三千圈,本来是两人一组替换着,妹妹看还有一个阀门便自己深入其中关阀门去了。”
“小张,资料导完了吗?”
云书看着沈贺咬牙切齿又保持理智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到饮水机旁为其倒了杯热水。
手指贴手指,微凉。
“小张,这罐咖啡给你了。”
云书闭上眼靠在椅子上,早上咖啡厅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角微压,没有说话。
“死者是我妹妹,23岁,在昨晚执行化工厂灭火任务关阀门时被活活烧死的。”沈贺说起死因语气有了一丝停顿,肉眼可见的他眼眶泛起了红。
“没事,麻烦你把相关影像拷一下。”云书起摇,示意小张把资料拷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