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想什么呢？”

        姬发张开嘴吃下，忽然意识到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举动有多亲密，连忙又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远离殷郊。

        殷郊故意喂姬发吃了几口肉，却发现对方盯着大殿中心静静咀嚼，毫无其他反应。

        辰时，帝乙至，武举殿试开始。本次武举总共入选十人，通过两两抽签决定比试项目，最后的胜者为武状元。

        周围的文武百官也全下跪，高呼万岁。

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想的倒是简单，姬发轻哼一声：“若是姜文焕也在，你会和他同饮一杯酒吗？”

        姬发打心眼里佩服，又向往自己及冠后也能像她一样建功立业。

        殷郊听出姬发话里有几分艳羡，邓婵玉年纪轻轻获封四品将军，统帅万人，保家卫国。哪位皇城司子弟能不羡慕呢？

        “喂你吃几口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兄长未免的太多。”他微微蹙眉，不由得叹息一声，低声：“即使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皇城司的好兄弟，不拘小节罢了。”

        “我自己吃。”姬发拿起筷子，又暗中观察周围人的目光，在与不远的伯邑考对上视线时，他赶紧低，心虚不已。

        殷郊的神情变得不太好看，阴沉地点了点，心中怨念：也不知这种折磨人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好想光明正大相。

        同喝一杯酒？简直是天方夜谭！

        人多口杂，殷郊不好说更多，怕让人听来觉得“狂妄”，又举起筷子喂姬发吃肉。

        姬发回过神，口中叹息一声：“我在想，如果今日进殿试的是我，我能打得过她吗？”

        殷郊不留痕迹瞥了伯邑考一眼，对方对席间热闹的气氛熟视无睹，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这边。

        武举殿试结束后，龙德殿再一次举行庆典。姬发看着人群中央的邓婵玉，心里蓦然生出几分佩服。

        清晨，主持围猎的太子殷启与中央将军黄飞虎站在高台。按照礼数，原本应该是中央将军开箭，可今日殷寿未面，殷启故意点皇城司领的

        殷郊顿时怔住，脑中不禁回忆起表弟小时候在泥坑里翻的样子，还有长大后那张笑肉不笑的脸。

        “不要乱说。”姬发捂住他的嘴，生怕这话被有心人听到，喃喃：“巾帼不让须眉，我是发自内心佩服她。”

        姬发整个人垂丧气，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老是这样，我今天回去又要被哥哥训了。”

        一大清早，殷郊和姬发提前到了演武场，特意挑了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坐下。殷郊是怕坐在中央会有人来献谄媚，姬发则是怕别人发现自己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跟着世子混进殿试，届时又要乱嚼、胡编乱造。

        姬发又：“你这副表现，更不用说和他用同一双筷子，任谁都知不可能。”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所以在外面你给我好好收敛，不要再起这些小心思。”

        这可让兵犯了难，大商建立至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武状元。除去宝剑，先前预备的状元铠甲与发冠都是男子样式，这可怎么办？

        邓婵玉万万想不到自己夺得武状元后，竟然凭借过往的军功连升数级，一跃成为三品大将，心中多年来的郁结与憋屈一扫而空，连忙下跪行礼，谢主隆恩。

        “这肉鲜美，再吃一口。”

        从一开始就备受关注的邓婵玉，镶玉的发带，着轻便的战甲，飒爽英姿，打得几位对手毫无还手之力，一举赢得武状元衔。

        殷郊步步紧跟，和他挤到角落，就要黏在一起。

        高台中央的殷寿看着帝乙边得意洋洋的殷启，一言不发，内心忍不住嗤笑一声。

        殷郊开心不已，吩咐皇城司的下人将姬发的东西通通搬进自己的帐篷，这回可没人能阻止，终于可以好好亲上一亲。

        不过，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初，殷郊总算得到一个好消息。伯邑考忙于正事不参加春蒐，他终于可以和姬发单独相。

        她走上演武场中央，拱手向帝乙行礼，从容：“臣参加武举，就是为了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旁的我都不在乎，多谢陛下赏赐。”

        帝乙坐在高台满意地笑了笑，殷启拍拍手，让旁的司礼监太监宣读圣旨。除封赏武状元衔外，另封邓婵玉为四品镇北将军，统领万人，镇守大商重要隘口北岚关，再赏赐二十箱金银珠宝和朝歌城中一座大宅子为镇北将军府。

        他这位皇兄事一向不干不净，破绽百出，还真以为别人是真心拜服不成？

        “当然。”殷郊迫不及待回答：“要是你也想参加武举，状元衔还不是手到擒来。”

        邓婵玉不拘小节，在原有的战甲基础上穿状元铠甲，又高高梳起发髻上发冠，腰上佩宝剑。明明是不合的铠甲，却被她穿的意气轩昂、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