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第一公理啊……”铂伊司的目光柔下来，他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悠悠的回忆之色。良久之后，他轻声：“这是这片大陆最本质的秘密，一旦知，你将再也无法回。你确定想听吗？”

        阿克琉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快爆炸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接收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他紧锁眉，问：“第一公理？按你的说法，那就是最早被发现的公理了？它的内容是什么？”

        他轻抬手指，一缕无形的风割开了他的指尖。阿克琉克的目光瞬间凝固，因为他看到，从铂

        他看向大皱其眉的阿克琉克，一点点耐心解释：“很难理解吗？这样和你形容吧，一木柴正在燃烧，原本构成它的有序分子，逐渐变成了焦炭，以及混沌的光能和热能，这个过程就是熵增。同理，金属的老化，大气的逸散，生命的死亡，都是物质从秩序变得混乱的过程。”

        “还是拿那木柴举例好了。如果这木柴自然放置在外界中，不去搭理它，那么它可能经过几百年才会腐朽，上万年后变成煤炭，几万亿年后随着星球的崩解变成尘埃……但只要一把火，它就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这个过程。这是最简单的热能利用，但依旧把熵增的速度提高了几万亿倍。”

        说到这里，铂伊司笑了笑，淡漠而辛辣地评价：“伊赫洛斯他们那么看不起漆拉，是有原因的。漆拉，不，应该说历任时空天赋拥有者，都是白银祭司的话事人。对内监有余，对外却无法为水源赢得足够的尊重……也许你想象不到，其实吉尔伽美什在位的那三年，是我们最忌惮水源的三年。”

        阿克琉克怔愣，良久后，他才低声感叹：“原来吉尔伽美什……竟然过那么多事……”

        “【熵】是物质混乱的程度，熵越大，代表混乱程度越高。一个孤立系统中，不可逆热力过程的熵增量总是大于零，而这是由能量的特决定的。”

        “如果是以提升国家实力为目的的话，王爵越多，国家就越强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国家的白银祭司，敢让自己的王爵数量，超过‘七’这个数字？”

        阿克琉克一怔，为出传统的七度使徒，他确实从未深思过这件事。对他来说，王爵使徒亘古存在，已如太阳东升西落般成为常识。铂伊司想了想，：“要解释这一点，需要引入一个重要的概念，那就是【熵】。”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最东边的一个小镇，好像，是叫褐合镇？甚至一度成为了我们和火源的民地，而亚斯蓝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一直以来，水源都是白银祭司主事，一度王爵不过是祭司的传声筒罢了，魂力一般，也没有自己的主见。但这样封闭顽固的模式终究会带来恶果，最显著的就是国家主权的萎缩。”

        他捂住额，吃吃笑了起来：“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那个聪明的混。本来，在‘第一公理’的制约下，四国虽然各自发展，但终究有所忌惮。可是，自从他提出‘第四公理’之后，直接引爆了四国之间的猜忌链，大家不约而同开启了暗中疯狂军备竞赛的模式，一度密会也再没有召开了……哈，他是推动大陆覆灭的刽子手，但偏偏让人无法责备。”

，因此一直被三国轻视，被各种理由排挤和攫取利益。”

        见阿克琉克出恍然之色，铂伊司这才继续讲解：“魂力也是一种能量存在的形式，本质上与热能、电能等没有区别。我们不理解它的原理，它太高级了，下到增强肉纵元素，上到改变物理规则，它几乎无所不能，一出现就对已知的所有传统能源造成了降维打击。”

        ――很久之后，永生岛上，有一个年轻的侵蚀者女孩问她的前辈，为什么每个国家有且只有七位王爵。而那位美艳人的女爵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由衷地感叹：“他改变了水源的一切。”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至于你刚刚问的，‘第四公理’到底是什么……你可以把它简单地理解为国家之间的食物链。如果实力掉队，就会被另外三国不约而同地分食――我想，这就是风源被同时入侵的原因吧。”

        “换句话说，我们的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熵增，直到一切平衡，万物静止，宇宙达到热寂。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而熵增的速度，只和能量转化的效率有关。”

        ――而她不知的是，很早之前，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了风津上，发生在这个国家至强和至弱的王爵之间。

        阿克琉克默默点。铂伊司叹了口气，淡淡地问：“阿克琉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个国家的王爵，永远都只有七个呢？”

        “所以，自从吉尔伽美什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密会上，不卑不亢地介绍他的理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水源一定会安排他取代漆拉，成为新的一度水爵。水源这是在下定决心，培养真正的高端力量。”

        铂伊司轻轻叹息：“是啊。只可惜，他们的祭司终究没有信任他的胆量和魄力，这么快就把他抛弃了……从我们的情报来看，他们最后又回到了过去的模式，封闭，高压，没有任何未来和希望可言。亚斯蓝，真是一个可怜的国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