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可草丝们却爬得更欢了。它们出雾气般的孢子，无数细密的菌丝爆开，牢牢地扎进他的血肉，在他的内生发芽。等它们在他内繁得足够多的时候，它们开始血。

        温的血从里抽出，把莹白的草丝染成了泽的红。那些草丝鼓鼓晶红透亮，仿佛一戳就爆浆的气球，里面包着的却是一汪血。冰冷的晕眩感传来，吉尔伽美什知，这是失血过多的先兆；若是在他魂力丰沛的时候，这种失血量倒无足轻重，但他现在不过肉凡胎，所以是致命的。

        终于，他被得干瘪了，仿佛一人形的。那些草丝悉悉卒卒，仿佛很疑惑他怎么这么不经似的。于是它们只好分出一些黏，化他的内脏。

        极端的黑暗和寒冷淹没了他，他再次醒来。

        好酸，好痛，腹有一抽一抽的感觉传来，就像吃坏了肚子。吉尔伽美什无力地瞟了一眼腹，发现它又变大了一圈，像一个隆起的小土丘。

        原来我胖了这么多啊，回去要好好减呢。

        嘀嗒，嘀嗒，永无休止的水滴声传来，让他的心情从躁动渐渐变得平静，可随即却是更强烈的烦躁！每一寸肤都好像爬满了蚂蚁，百爪挠心，他想扭动，想立刻离开，想点什么，该死，点什么都好！

        还有别的吗，他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你们只有这点本事而已，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招数啊！我就在这里，来啊，过来啊！

        过来啊……

        有人……过来吗……

        啪嗒，一滴营养落在他的上，他瞪着它，决定不去舐，于是它顺着脸颊下。它得像面条。

        可等它干涸后，那段肤却传来了强烈的感，强烈而清晰。仿佛有人轻轻用茅草搔他的脸，却又不许他挠。

        他确实想挠，可他就连这件小事都不到。于是瘙的感觉扩大了，仿佛蚂蚁生了许多小蚂蚁，从脸颊爬到了四肢和后背，占领了每一寸和床垫接的肌肤。那瘙和压抑的焦灼渐渐汇合，变成了一首嘈杂的交响乐，在他的大脑中嗡嗡作响。渐渐地，他被吵得无法思考，心想，能停下来吗。

        可灰色的天花板不会告诉他。

        好吧，那我换一件事祈祷。有人吗？现在我不觉得有趣了。

        我想一下嘴巴，有人来帮帮我吗？

        一句模糊的话语从他的咙中挤出：“……我要见西鲁芙。”

        石室空空，无人应答，甚至就连回音都未曾产生。于是他尽力大声了一点：

        “我要见西鲁芙！”

        “听到了没有！我要见西鲁芙，或者铂伊司！我是实验，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回答我！回答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