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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阙歌(二)

千千阙歌(二)

        ――“旁边,有火车呼啸而过,好像劈开她灵魂的中央,一切都迟到,一切又都刚好,但归gen到底,一切却都已经来不及,齐玉lou夹在时间的裂feng里,有些chuan不过气。”

        这些天来,小武一直在防空dong舞厅没有打通的隔间里藏shen,崔海chao的心血来chao可害苦了他,日日听着那叫嚣的音乐,简直就要发狂,到了凌晨,人群散去,他才敢顺着地dong钻出来觅食。

        齐玉lou是在厕所的隔间里偷吃止痛片时发现他的,她不得不跟他走,多日不见,他越发像一只阴shi的地鼠,因为不见天日而面色苍白,眼下乌青逐渐扩大,像是dai了副墨镜。

        他带她穿越野郊的重重密林,来到一片越冬的麦田,厚厚的雪被一望无垠,他们坐在齐崭的田垄上,走出这片田野,跨过一dao冰河,便是两县之界了。

        “姐,我们走吧,我和冯铁川商量了个交易,车票都给订好了,明天绕到兰棱坐火车,我们就能跑了,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儿吗?”他手里摆弄着一把锯短的猎枪,虎口上,长满了冻疮。

        齐玉lou气还没有chuan匀,不停地回望来路,总担忧有人追踪:“警察在通缉你,小武,你觉得你能跑得了吗?”

        “你太小看冯铁川了,现在太平的警察局都是他的人,这点小事算什么?他自己手上的人命比我还多呢!他不还是活得ting好的?”小武不屑一顾。

        齐玉lou心tou轰然,断断续续地说:“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

        “那些警察找到的还不全,肯定不只那几个,我都记不太清了,”小武从ku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你上次走得太急了,我都没来得及给你看,你看这个人,长得好像你,又有点像我妈。”

        齐玉lou拿过那张照片,一眼就认出五姨年轻时的容色,一tou亚麻色的短发那么晃眼,她明白了一切,徐叔,连同其他无辜的生命,确确实实死在了弟弟小武的手上。他人就在她的面前,口吻淡淡,就那么坦然地承认了一切。

        “姐,我愿意为了你杀所有人,你明白吗?”小武垂下tou来,低低地说,贴在尘埃里那么卑微,“我能保护你,最起码能到你死之前。”

        “你他妈的放屁,”齐玉lou怒不可遏,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为啥好端端地要害人?我不明白,潘崇明害人,你也一样!”

        小武捂着脸,这是他这位平静怯弱的姐姐,第一次对他动cu,那么响,那么痛,她手上那枚款式老旧的金戒指冰冷,鲜红地拓印在他颊边:“你说啥?”

        “潘崇明,他就是个强jian惯犯,现在已经死在下河湾了,被村民乱刀砍死的!”齐玉lou冷冷地说,“我真恨当时他没被一刀砍死算了!”

        “姐,你完了,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现在是让郭发给你洗脑了吗?”小武暴tiao如雷。

        “别跟我再说什么是亲人!亲人就是你睡熟的时候,他把手伸进你的衣服!”齐玉lou睁大眼睛,“你没有看那些信吗?别再作孽了!他不值得咱们为他报仇。”

        小武沉yin了一会儿,语带责怪:“你错了,我从来都不在乎潘崇明,我就是恨透这个世界了,你出现了,你说你要拼了命地报仇,我说好,我帮你!我把你的事儿当成我的事儿!”

        齐玉lou不说话,风chui来阵阵回响。

        “我饿了就吃雪,渴了就偷仓库里的酒,每天醉醺醺的,不知dao天黑天亮,还以为我和你住在教堂里的小破屋呢,那时候咱们多快乐啊!为什么我啥都留不住呢?”

        “我小时候,爸总是很少回来,走了以后,妈就哭,说是我不听话才让爸不愿意回来,后来爸回来了,没了半个脑袋,妈也死了,我没家了……”

        “你知dao吗?我以前连maomao虫都不敢踩死……”小武把两眼埋在手心里。

        齐玉lou一声苦笑,替他接着说:“现在,你把人命当maomao虫了。”

        “姐,要不你送我到警察局吧,我现在不是ting值钱吗?十万块呢。”小武把猎枪推给她,轻巧地笑了。

        齐玉lou不动声色:“小武,你走吧,我当没见过你。”

        “咱们俩才是亲人,你明白吗?”小武偏过tou,执迷地看着她“你亲爸要杀你,潘崇明侮辱你,只有我能保护你!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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