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有片刻想要沦陷，干脆和她乱来算了。乱来是怎么样的感觉？只知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一次比一次强烈。

        郭发把工资卡和兜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余祖芬：“我这有五千，你怎么了？”

        郭发夹着烟的手掬一捧将尽的晚霞：“我在看蓝调时刻。”

        余祖芬不用正眼看他：“有钱吗？郭发。”

        郭发握着筷子迎出来，余祖芬穿着艳丽的裙装，脸上却是一脸的伤痕：“妈，怎么了？”

        “我们郭发这是有心事儿了！”

        “那我找我师父师母借点儿吧，提前支一下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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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发放缓了咀嚼的速度，门外响起笃笃的高跟鞋声。

家。”

        他叼着烟，在油烟和尼古丁中眯着眼，给自己简单了一点饭，他的手艺很糙，能把食物弄熟就算大功告成。

        “我是你儿子。”郭发低下。

        回到家里，郭发第一时间把那盆洋桔梗扔在不见光的阴角落里去，打开电视机，走近狭窄的厨房――太平县几乎所有的工厂家属楼都是这样的构造，厕所与厨房相对，厨房狭小不已，留出更多的空间给客厅。

        “郭发，你看啥呢？还不赶快来干活？”幽蓝的空气中，传来杜建树的呼唤。

        郭发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发育、常常梦遗的少年时。该死的齐玉！哪里放出来的疯子？

        “说了你也不懂！”

        “再废话弄死你。”郭发径直向车子走去。

        “五千哪儿够？”余祖芬把那沓沾了汽油的零钱扔回郭发上，剩下的都揣进了兜里。

        “我问你有没有钱啊？”余祖芬打了个哈气，把散乱的发拢起来，一的甜腻香水味儿混着酒气窜进郭发的鼻子。

        余祖芬踢开虚掩的门：“你在家呢？”

        那一别，齐玉果然没再出现，追逐的游戏总算告一段落，郭发如释重负，却同时感到若有所失。

        “什么刻？”

        “妈，怎么了？”郭发看见她发蓬乱，后的一块都被扯了下来。

        郭发时常会在黄昏快结束的时候出来望天，抽烟哼歌，看似惬意，却总是会想起她来，那天在密闭空间里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像是嘬汁水丰美甘甜的甘蔗肉，要成干巴无味的颗粒才罢休。

        “不一起等蓝调时刻过去吗？”

        还是黑白的电视机里，放出今天的新闻：“……刨锛儿队成员疑似再犯案，近期失踪市民多达十人……”

        “妈，谁欺负你了？谁下这么狠的手？”郭发的暴怒之火猛地被点燃，揎拳舞袖，他对母亲有一种憎恨的依赖，一种无条件的保护，他深以为这就是本能的子女之爱。

        郭发眼睁睁看着余祖芬欺近自己，他叹了口气，脱下背心，跪了下去，认命地闭上眼睛。

        “没有老杜家！你还用进去十年吗？你这是人贼父，你还不识数呢？”余祖芬带上门，屋里的一切都被狠狠惊动，她快步走到客厅，把悬挂在墙上的一把积灰的桃木剑摘了下来，那是二十年前白康宏爷爷送给郭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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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儿子，还是他老杜家的儿子？”余祖芬陡然变色。

        日子已经将近九月份，夏天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