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陈知衡和沈瑾的后，迟迟没有出声叫住他们，一路跟着他们走出了这栋建筑。

        陈知衡走了。

        沈瑾说：“这里一分是因为战争离失所的难民，一分是联各区被非法贩卖后逃亡的人口。战争后各区都一直还在重建中，即时在最安全的城区也时有发生枪杀、拐卖的案件，经常有孩子、女人甚至成年男悄无声息地失踪……”

        “以后不要吃了。”他看着孩子的神情很温柔，像是认真对她解释，“没有营养。”

        他将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脸颊上，仿佛在感受她的温度。

        “我读了很多年念书，握了很多年枪。但我此刻却感到自己如此无能，甚至不知该如何保护两个弱小的孩子。”

        陈知衡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久久凝视着不远的惨象。

        “她看起来很健康。”站在一旁的沈瑾出一个笑容，“您今晚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了。等会儿她回到飞行舰内，看见哥哥也一定会很高兴。”

        “牺牲之人不会责怪您的决策，他们相信您会撑下去，才会愿意献出生命，所以您要振作起来。”

        在她的记忆里，陈知衡对她说过很多遍类似的话。

        “太轻了。”

        她这一回没有追上去。

        颓败，疲倦。

        他声音很淡，冷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孩子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吵闹，只随着他抚摸的动作发出惹人怜爱的哼唧声。

        宋荔站在墙角的阴影里。

        宋荔想，她已经知了答案。

        陈知衡抱着孩子转走了，小孩突然爆发的哭声拉回了宋荔的思绪。

        沈瑾笑了笑，“您为什么会这么想？您已经保护了很多人。”

        这是一座偏远星球的医院，这片人类聚居区里物资缺乏，都是一些民和亡命之徒。这间医院有一栋专门接诊民的大楼，楼前宽敞的地面上坐着、躺着许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

        一明一暗的光线将她和陈知衡分割在两个空间内。

        “麻烦您将这颗糖送给病房的病人吧，谢谢。”陈知衡对她说。

        陈知衡忽然将孩子手中的糖抽出来，递给了一旁的宋荔。

        “很多人都牺牲了。”

        她下意识紧了手里的糖，糖纸硌着手心发疼。

        陈知衡垂眼看着她，苍白得像死人的脸似乎有了点血色。

        宋荔在一旁静静看着，忽然意识到这个递糖的动作是她在对人示好。

        宋荔愣怔地接过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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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荔悄悄躲在他们后的墙边，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冷冽的侧脸。

        沈瑾默然。

        “我已经把医院的信息给了谢贞渝。”陈知衡说，“他会好起来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些女人上，有的年纪还很小，上遍布伤痕，有的已经失去了分肢或者官，被肮脏的布料潦草地包裹着。

        男人女人，老人幼儿。

        “据医院传来的资料，阿斯蒙先生的生命征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严重受损，以后恐怕要在病床上度过了。”沈瑾声音里微微叹息。

        “这里的民比我预料的要多。”

按塌下去。

        陈知衡抱着孩子在窗前，看着病床上被医疗仪包围的男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陈知衡沉默了很久，才说：“无能的政府是人民的灾难。”

        即时生活在当下联最安逸的地区，仍然有可能面临着亡命之徒的袭击，各地大量爆发的案件使得警力短缺，而国家的暴力机关此刻正在忙着帮现任总统清理政敌。

        被抱在怀里孩子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抬眼看向陈知衡，将手里的糖递给了他，又嗯了两声。

        陈知衡站定在一侧的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