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能再活几年,还能不能有与她交游的机会?
纠结两辈子。
同去同归。
陈碧渠今天又加班,于是晚餐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等收拾出来,林织羽抱着酥酥,缩进了她怀里。
他轻轻吻了她一下:“我与你同去同归。”
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我只是去洗个澡。”
“知错了还是不跟我说实话?”
林织羽看她对着手机一脸笑容,不免探过来:“薛先生吗?”
他看了她片刻,翻躺到她旁边,搂住她的腰:“在新郑最后的时日,我也如此。”
她苦笑了一下:“谁见过你能忘记啊……还是不肯回答我是吧。”
走的时候就没开车,陈碧渠在上班,于是回家也不免坐的公共交通,好在是没什么行李,也没碰上晚高峰。林织羽趴在她肩膀上,有些倦意,宁昭同了他的发,看向窗外明朗的景色。
他那口罩勒得脸上都有痕迹了,宁昭同帮他整理了一下:“对,他还以为能跟我们一起回来呢,临时多了好多工作。”
她把所有情绪都深深压入眼底,光在里面杂成晦暗的模样,出声,嗓音有些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了你?”
美人坦然发出共浴邀约,她偏跟他对上视线,片刻后,一把把他打横抱起来:“行。”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别过脸,眼角微:“我常常梦见你。”
他看她要离开,连忙从后面抱住她:“不要走。”
常常梦见。
“你没有杀我,”他也放轻声音,“但我想死在你手里。”
想死在她手里。
他从不怨她一走了之,也心甘情愿为她镇守韩国社稷,却无法否认故人音容日日入梦来,让他前所未有地留恋人间。
来的不吃,来的又下不了手,急了一声不吭,盯着那张脸自己还有负罪感。
林织羽点,没有过多评价。
Arancia到林织羽边,他摸了两下弟弟的,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
可青春的代价是,他们都只能活到四十五岁。
她追问:“那你这辈子也活四十五?”
最近事情太多,学术上确实是稍微松懈了一点,是该看看文献了。
他曾经告诉过她,韩地卜首一脉受天之眷,毕生事神不得嫁娶,却也能得到至死的青春。她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年过四十,却有一张二十岁的脸,与如今一模一样。
周五早晨出发,拍摄计划在周日上午完成,下午宁昭同就带着林织羽乘客机先回了北京。刚落地宁昭同就收到了薛预泽的消息,十来条抱怨加一张准备穿衣服进工厂的照片,看上去怨念很是深重。
大美人投怀送抱,宁老师心里美,搂着他靠在沙发上,打开了平板。
她叹了口气,坐起来:“织羽,我已经纠结两辈子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句明白话吗?你说你们一脉都四十五岁死,但我不相信你早就知会死在我手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能不能活到四十六岁?”
你,能入函谷关,也算全了我半生执念。”
第一次见他这样一幅犯了错的模样,她生不起气来,看了他两眼,最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你总不能什么都瞒着我。”
“……算了,”她再次叹了口气,起去踩拖鞋,“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不对,怎么突然觉得忘了什么事。
半小时后新闻联播结束,林织羽熟练地把频按到了某个卫视,它们的电视剧栏目八点开始,他每天
他听见她问:“你真的一定会死在四十五岁吗?”
他微微别开视线:“我知错了。”
记住。
他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将军的复杂神色意味着她怎样的余生煎熬,张了张嘴,最后垂眼:“我想让你记住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臣如今二十有一。”
回到家,林织羽负责给两只猫猫猫饭,宁昭同腾出手来稍微收拾了一下书房。
他不说话。
他不放手,把脸贴在她肩:“我想和你一起。”
他抱住她的手,半张脸缩在被子里,眸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