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英没想到在北幽一待就是几年。
他尝试过几次出逃,无一例外,每一次都被抓住,然后迎来毒打、囚禁,有好几回,他都怀疑耶律洋是真的想弄死他。
然而他到底还是一直活着。
十七的chu1境,他只能从只言片语的liu言中拼凑出来,真真假假,全都没个好消息。
“小杂种。”
耶律洋喝醉酒了,便会过来殴打他,动拳动脚,甚至动鞭子,偶尔也会把他认作陆随,骂骂咧咧的,极为难听。
然而耶律洋清醒时,也是北幽唯一一个愿意给他兵权的。
在陈朝时,他是母族造反的皇子,绝无继位可能。
在北幽,他又是陈朝皇帝的血脉,饱受非议。
耶律洋打够了,酒气熏天地躺在地毯上,四仰八叉,像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不知dao在哭什么笑什么。
陆奇英嘴角liu血,站在旁边看,心中无声无息地起了一个念tou,如果他现在把耶律洋杀死,也只是赔了他自己一条命。
算不算值?
这几年时间而已,他听闻十七被赶出皇gong,逃去了青水,在青水也不安稳,又被抓回了皇gong,不知怎么打起来,又被打出了皇gong。
然后音讯全无了。
乱世。
十七孱弱多病,又生的美貌,当傀儡皇帝固然危险,然而她被赶出了皇gong,音讯全无,意味着什么?
陆奇英不想细想。
就当她痛痛快快死了吧。
他现在已经不信奈何桥了,也不信轮回转世,若真有控制轮回转世的神仙,为何要让人间这么苦?
他就算了,他好歹是享过福的。
十七一生多病多灾。
他想起来便觉得眼眶发酸。
耶律洋死了,他自己固然也不能活,可是这样就替陈朝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他对得起陈朝,对得起父皇,也对得起自己的皇族血脉。
陆奇英去旁边拿了一块mao巾,浸进热水中,使劲搓洗一番,然后走到了耶律洋旁边,蹲下shen,看着这个舅舅。
他将热腾腾的mao巾放在耶律洋的额tou上,一点点下移,等快要覆住口鼻的时候。
“陛下,好消息啊!”
耶律洋手下的一个将军闯了进来。
耶律洋瞬间坐起,一把夺过陆奇英手里的mao巾,ca了ca脸,不耐烦地骂dao:“跑什么,谁追在后面要噶你的揽子吗?”
陆奇英心tiao如擂鼓,让到了一边。
“奇勒好色,叫一个中原女子杀了,他手底下那些中原nu隶,全反了,咱们趁此机会出兵,必能将那几郡都夺回来!”
耶律洋名义上是北幽之主,但不服他guan的也有很多,只是平时陈朝出兵,他ding着压力,暂时没腾出手来去guan。
不过这个消息可不一样。
耶律洋听闻之后,酒气都醒了几分,面lou喜色,与将军商讨起领兵人选来。
耶律洋攥着手里的mao巾,忽而扭tou看向旁边的陆奇英。
“陛下。”
将军猛地喊了一声,然后冲着耶律洋使了个眼色。
陆奇英待在北幽几年,也清楚这二人之间是什么意思,识趣地说dao:“舅舅,外甥先回去了。”
“嗯,去吧。”耶律洋开口。
回到住chu1。
耶律雪正在熬羊nai,女儿伊儿在旁边乱爬,手上脸上都脏脏的。
耶律雪是耶律洋的女儿,从血脉上讲也是陆奇英的亲表妹。
“伊儿。”
陆奇英将女儿抱起来,看着伊儿脏呼呼的小脸,心中蓦然一痛,他在陈朝时,也已经成婚,有妻有妾,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