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贺兰梓的呼声已经渐渐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他抬手虚虚地摸了摸她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入了强烈的痴迷和留恋。
但他知这是远远不够的,从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梦遗对象是贺兰梓开始。
贺兰梓细细观察了一眼,黑眼圈倒是比平时要重,看来休息得不好。她正要起,迟央淮便醒了。
语气很不客气,像针扎一样。
“不是。”迟央淮否认得很快,“阿姊是我最想要亲近的人。”
贺兰梓木棍戳点的动作停下。
姜落这一晚睡得不算踏实,多了一个人在旁边,总归有些戒备。不过昨日耗费了过多力,一下有些脱力,最后还是睡着了。
迟央淮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贺兰梓给他下达命令。
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不舍得放手的煎熬。
“阿姊永远值得最好的。”迟央淮并不介意贺兰梓的任何尖锐的言语,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出一个自己不给出的承诺。
迟央淮手一顿――说得全中。
贺兰梓继续用木棍对着火堆戳戳点点,动作幅度隐着发,她也不看他,只是勾起脚尖晃了晃,“是不是在想,鞋子又脏了,什么时候换下来洗干净……裙子也不能穿了,幸好走得时候带了很多,要不然找个时间再买一件……”
他忍不住轻轻呼唤一声,仿佛所有的望都能从此得到宣。
一次在面对迟央淮时心里发虚,她的视线落在火苗上,仿佛眼眸在隐隐燃烧,完成一个完美的回避,“……忘了。”
两人醒来后洗漱好,一起用了早饭,向蒋蓉请安后刚回到院子里坐下,严安鹤就过来了。
天色渐亮,外面出现了日出时分的鱼肚白,贺兰梓醒得早,侧只见迟央淮左边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掌拖着下巴,似乎还在睡着。
“还行。”贺兰梓点点,“走吧。”
远的晨光慢慢泻下,在山林里照出一片生机。太阳永远不吝啬自己的光芒,即使是窗,也要透过去才行。
迟央淮挪了挪。
贺兰梓丢开了木棍,侧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火光映在贺兰梓的脸上,她原本以为是个轻易的动作,现在倒觉得烧脸。
贺兰梓瞥了一眼已经理好的伤口,忽觉好笑,“多金贵呐。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脆弱?”
他活动了一下酸的肩膀,“阿姊,昨晚休息得如何?”
再滴答一声,贺兰梓从恍惚中回过神。她眨了下眼,迅速盖过眼中燃烧的烈火,轻嗤一声,“你在某些方面倒是胆小得很。”
微弱的呼声因距离的靠近而放大,凌乱的散发轻轻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意,迟央淮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不敢调整姿势。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看似悠闲,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却暴了他的紧张。
迟央淮稍稍垂,说话虽是和平常是一个语调,但总有些呼之出的失落,“是我的错,还疼不疼?”
贺兰梓已然习惯了迟央淮的沉默,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懂得他的一些小心思,却还是被他的从不言说所击垮,不过也算在贺兰梓的意料之中。
火苗颤抖的弧度减小,仍然散发着温热,燃烧的上方像是有断掉的红线不断往外扑,山里的水滴停止了滴落,整个氛围忽然安静下来,慢慢将这句轻柔话语的分量变重。
“阿姊。”声音还有些慵懒低沉,睁眼后的第一声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严佑今日休沐,严安鹤先去了他的房间,却被告知严佑留宿在姜落的院子里,他便过来一并请安了。
迟央淮睡不着,发丝的清香不断在他的神经上舞,让他难以自持。他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又可耻地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火堆渐渐熄灭,最后一颗星火归于黑暗,整个山里只剩下突然让人心惊肉的水滴声。
“这么生分?”贺兰梓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满。
贺兰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摆弄翻看着污泥遍布的裙摆,这次的脏污避之不及,她略有些不满地皱起眉,“确实又脏了……”
贺兰梓随即闭上眼,将烦闷的心思抛开――她会将他牢牢绑在自己边,但若要让她表现出挽留的意思,那她是不肯的。
迟央淮收回了手,用力按摩着自己突突直的太阳,他不敢继续了,多那么一点碰恐怕都会直接烧断他的理智。
她拢了拢上的披风,看向迟央淮,“坐过来些。”
迟央淮又动了动,这回挪过去,挨得近了。
他的名字是贺兰梓取的,他的人生是贺兰梓拯救的。
他肌肉紧绷,深深克制住自己将要紊乱的呼声,生怕惊扰到贺兰梓的美梦。
“父亲。”他先向严佑请安,随后看向
贺兰梓并不介意纱裙被弄脏,这只会偶尔破坏她的心情,但她会下意识避开这种麻烦事儿。只要一弄脏,迟央淮就会在第一时间为她收拾干净,像只闻着味儿就来的狗,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