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快亮了起来，姜落第一眼就是看向严佑，只不过他好像在躲着她，离她有些远。

        姜落有些不开心，无意识抿了抿嘴。

        如果严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平息自己的躁动上，他完全可以捕捉到这个表情。他再次走过来时，手上多了个手炉递了过去，“我原先以为你用不到的，放得远了，就多找了一会儿。”

        严佑转望了一眼窗外，雨变小了。

        “是我的疏忽，没有注意到那些……”他心里很想知关于她的事，但没有过问，他不愿意主动挑开她的伤口。“刚刚……有些累了吧，你早些休息，别担心，我在一旁守着你。”

        “严佑。”她有些着急地打断他，“为什么要一直说抱歉，这分明和你无关，你已经得够多了。”

        “我……”他张了张嘴，言又止――他想和她有关，哪怕只是个听客。

        但他最怕冒犯到她，吓到她。

        严佑掩饰般地别过视线，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我去拿个凳子放床边……”

        “不用。”姜落出声制止，“你和我睡一起，不是更方便吗？”

        “什、什么……？”严佑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落指了指床，又分别指了指自己和他，“我，和你，一起睡在那张床上。”

        和他拥抱的距离，她已经感受过了，她接受这个距离。

        姜落快步向他走近，距离和上次严佑吓唬她的那个距离保持一致，“你不是说是这个距离吗？我现在觉得可以了。”

        严佑深深了一口气，僵在原地，只觉得心如擂鼓，回过神来，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无奈又甜蜜的埋怨，“夫人……你还真是会折磨人……”

        姜落摇摇，没听懂，又思考了下，“哦……你睡不习惯床。”想到自己一回睡在那上面，神紧绷了一整晚，她对此给予充分肯定，“那确实折磨人的。”

        “不是那个意思。”严佑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生怕嘴慢了一点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迅速把床榻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乖乖站在她面前，“我好啦夫人。”

        一连串的动作让姜落短暂地懵了一下，“啊……好。”她在床上坐下，低时看到了自己最里面穿着云枝为她准备的吊带，云枝不清楚这种事，自然也没有考虑这个。距离的拉近意味着风险变大，要是不小心被发现后背上的伤痕该怎么解释――虽然贺兰梓一直在给她用药膏，虽已经消去了大半，但那仍然有些显眼。

        说起来，贺兰梓走之前还在她床放了一瓶新的药膏，嘱咐她日日使用。她想起姐姐每每为她上药时总会夸她，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落落。姜落临走的时候还揣着呢，结果出门遇到那讨厌的人贩子全给她丢了，她现在还很难过。

        “我还有些冷，去换件衣服。”姜落思索片刻，站起，严佑自动背过去。

        她换了一件长袖，觉得自己好聪明，嘴角忍不住挂上一抹微笑。

        “我换好了。”

        严佑转过，看到松垮的里衣空地垂下，显得人更加纤弱。怕冷怕火怕黑……他难以想象经历了何种磨难才会留下这样的阴影和这样的痕迹。

        “太瘦了。”他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眼底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