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妈妈的指示,我把三块中型盘子、三副碗筷放到客厅桌子上,然后负责理装满食物的纸袋。盘是香菇炒花椰菜,第二盘是红萝蔔丝炒,第三盘则是光闻味就辣得让人口水直的辣炒鸡丁。
「妈妈今天是买现成的喔,放凉就不好
轻声说的妈妈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接着交给我这项过于沉重的任务。鼻腔的闷热感一下子消退,感动的心情也在眨眼间蕩然无存。
「哎呀,妳们俩小时候只要遇上感冒或是不舒服,我都是这幺的喔。」
平常心、平常心……
此刻的妈妈就像演出英雄救美这种老套桥段的演员般,让或许是饿坏脑袋的女儿既佩服又崇拜。
看吧。明明就是不想下楼却不肯直说,像个小孩子似地拐弯抹角。这种个很讨人厌。
「嗯。今天的晚饭……」
「怎幺了吗?」
即使耳朵与脑袋并没有问题,我仍然尴尬地明知故问。
看到妈妈将手贴到我额上,有微妙的心情涌现。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早上那番话的关係,妈妈只是一派轻鬆地说:
「额、额……」
妈妈轻轻地抱住我,有点郁的香水味环过我的双臂,然后上了背。
只是,看到妈妈一手抚着我的额、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比对温的时候,总觉得有什幺地方怪怪的。愣了一会儿,我才从这场突然举办(而且主办单位跟参赛者都是自己)的找碴游戏中发现怪异之。
「看来我的小沙织没事嘛。」
姊姊房间的味让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直到额被弹了一下,微痛的感觉才将我给弹醒。
「是有一点点。该说是感觉有点奇怪吗……总之不太像是妳的风格。」
「已经够小了,还一直……」
「吃饭?」
直觉还真锐。大概是因为我很笨拙地直接将想法反映在脸上的缘故吧。
这般说着的同时,脑海才浮现出「好像有这幺一回事」的提示字样,并且附赠一些不晓得从哪儿蹦出来的模糊画面。
「因为妳上小学后就越来越健康,几乎都没生什幺病呀。三不五时就得请假的小美花则是让我跟爸爸担心到不行,经常要带她到看医生呢。幸好当时就因为过度担心及早发现她的病、动了手术,之后美花也跟妳一样,好到让我们吃惊的程度了。」
摸额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我们家妈妈给小女儿的印象。
「沙织,坐这边。」
「是附近新开的中华料理喔。我特地挑没有标主厨推荐的三样菜呢。」
数秒钟后,姊姊下床的声音传来,应了声「来了」就将电灯打开。
比平常慢半拍的妈妈一边将油油的袋子收进纸袋内一边补充。
「哎呀,那下次再买炒饭啰。」
「……啊,对了,爸爸今天好像很晚才会回来,妈妈就说要找姊姊一起吃饭。」
「都是用炒的啊……」
姊姊皱起眉说。我点点,但是姊姊挑起的眉清楚传达出「麻烦」的讯息。
说到中华料理,个就想到炒饭。明明烹饪课和美食节目都在教炒饭以外的简易中华料理,还是无法消去炒饭在我脑海中的深刻印象。
已经把另一袋蔬果放进冰箱里的妈妈拍了拍沙发椅,我也就乖乖坐过去。
「妳们能健健康康地长大真是太好啦。」
「呃,是要我去吗?」
在关着灯的姊姊房门前,我有点用力地敲了两下门,等候里的反应。
「我还想再睡一下。」
「怎幺啦?帮妳简单测测温是这幺令妳惊讶的事情吗?」
「真的假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妈妈出和蔼的微笑,接着亮出两只蠢蠢动的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妈妈早就知我只是在闹脾气,不过她回家后仍然确认不擅说谎的女儿是否真的有发烧,让我觉得有点开心。
将塑胶袋中的白饭依序倒入三个碗中,有小小的遗憾。
因为肚子饿到不行又不会自己煮饭或叫外卖、只能抱着肚子等父母回来的小学一年级的我,简直就被美食节目正在播送的炒饭料理给俘虏了。心想着总有一天要吃到地的中华炒饭,可是直到今天都没能实现这种小小愿望。即使我们家附近就有中华料理店。
「今天爸爸不回来吃饭,我们就在客厅轻鬆吃吧。」
无论如何,还是被了一下的我决定当个听话的乖孩子。
姊姊穿衣服的沙沙声,即使隔了一门也显得诱人。
「就算是次买也不会有人这幺吧。呜。我一直很想吃吃看炒饭的说。」
「好啦。快去叫美花下来,今晚就我们母女三人一起吃吧。」
「沙织吗?」
算了,或许等哪天饿到受不了时,我就会鼓起勇气走进随便一家点份炒饭吧。
过分散发出温气息的妈妈,连同这句话薰红了我的眼眶。
房门打开的时候,隐约的汗味一下子变得郁,穿着昨天那件撩人睡衣的姊姊就在那气味簇拥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