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序自然没到和他同居的地步，他申请了寒假留校，一方面是方便兼职，另一方面也是好照顾在宁城这边住院的。

        于是在缩短的距离里，谢知序嗅到了她上酒店沐浴的薄荷味，极其冷淡的水汽将他包裹，却矛盾地促他生出几分燥热。

        他站在空旷阴冷的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刺激味不断挤压清醒的意识，一时间让他思考都变得缓慢。

        尾音被她拉得有些绵长，无端品出点旖旎。

        时让刚完发，她习惯了早上洗澡，这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快速清醒的方法。她发尾还沾着点气，人也是，好像要靠近春天的最后一个冬日，的水汽里都带着点冷意。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高中生说教，谢知序难耐地生出点羞耻，于是躲闪着她的视线胡乱点了点。

        “你喝多了，时谦让我来接你。”时让面无表情地撒谎，虽然很想看这位“嫂嫂”知自己昨晚在自己下如何呻息后的反应，但避免之过急，她还是好心给了一个解释。

        带着凉的指腹压在他嘴角的伤口上，谢知序不自觉地抽了下冷气。

        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为了更好的疗养条件，谢知序干脆把接来了宁城，他当然知现在所的一切也无法挽留一条即将垂暮的生命，但还是想着能让减少点疼痛也好。

        ？原来嘴的伤口是自己咬的。他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深意，也不知时让肩膀上还留着块带着点血丝的咬痕。

        他有些不知怎么面对时让，只好努力维持温和的笑意和她歉：“抱歉，昨晚麻烦你了。”

        “我酒量不好，喝多了一定很烦人吧。”

        卫生间的镜子清晰明亮地映着他过于苍白的脸，谢知序盯着自己眼角的泛红和嘴上的几个细小口子，忍不住皱眉。

        他当然不喜欢时谦。毕竟他们的交往并不是起源于相爱，只不过是为了报答时谦的帮助。

        “你好像没那么喜欢时谦。”

        关于她的印象谢知序只有冷淡二字，从时谦嘴里也知他有个成绩很好格高冷的妹妹，像是一张空白的纸，却能在相时，被这张纸包裹起来。

        这样的谢知序，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没感情的话语也能在这个地点生出些无言的暧昧来，谢知序竟然有种自己和这人搞了一夜情的荒谬错觉。

        “很乖。”

        他算是离家出走，原先在酒店长住的法子也在手资金紧张后开始换成在一堆狐朋狗友家蹭住。

        她表现的太过正常，谢知序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只能看着这人便着的发便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拉开窗帘。

        和时谦这种富家少爷不同，他只是一个普通背景的大学生，自小和相依为命，本来以为长了大学他们的生活会好一些，没想到突然被查出癌症晚期直接打击着这个本就摇摇坠的家庭。

        “太晚了我不方便回去，便开了张双床房。”

        “其实你喝醉后还爱咬人的。”

        谢知序自己或许真疯了，竟然会有这种疑问。

        谢知序没进病房，只是站在走廊上从窗里看躺在病床上睡着的老人家，无数的输插在她的上，不知名的仪一直滴滴响着，在寂静里，好像链接了他的心脏。

        谢知序张了张，不知要说些什么，又听到她下一句话，“以后少跟时谦去酒吧。”

        自私，虚伪，连交往都可以是拿来交易的工。

        每一次动都带着绝望，窒息，死寂。

        有些荒谬的剧情总算被揭过，谢知序再也没有答应过时谦去酒吧玩的邀请，时谦那晚估计也喝的断片了，好几天都是迷茫的状态。

实在凑巧，两个人这次又在酒店见了面。

        她冷淡地扫过来一眼，丝毫没有和一个男人在一个房间睡了一晚的羞涩和尴尬。当然谢知序要是知昨晚自己了什么，可能尴尬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时让瞥了眼他嘴角的破口，起伏不大地弯了弯嘴角，漠然回：“没有，你昨晚……”

        “去洗漱吧，准备退房了。”

        时让只不过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而已。

        要是让她知自己哥哥的对象其实是为了钱才和她哥在一起的。

        他答应时谦的追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查出绝症后，是时谦帮忙联系医院和找专家开方案手术。

        时让脖子上挂了块巾，她发不算长，过耳齐肩，发尾漉漉得垂在肩上，沾着水汽的脸显得锋利凉薄。

        他真是疯了。

        她还会是那副没表情的冷漠样子吗。

        刚张开嘴便能感受到嘴角传来的撕裂疼感。

        清亮的阳光一瞬间占满这个房间，谢知序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他无端想起那人站在即将关上的电梯里，面无表情地冲他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