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不认识他。”小钟摇,终于有机会顺势探问,“他多大?”
春烟自碧、皎若秋霜的姿影,他的笑。
果然是老男人吗?
“三十出吧。”
贞观见小钟愣愣出神,以为她被冷落,特意来搭话:“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从刚才起,菜也不吃了。”
“关键是长得好看。”
他是她对未来的野望。
他在她面前展现的一切,像来自另一个从未及的世界。纸醉金迷的过往,光风霁月的如今,天差地别的抉择发生在同一人上,少女禁不住好奇,还想要窥伺更多。妖冶蛊惑的虞美人,谈笑间机关算尽,不惜用自己去下一盘大棋;与世无争的玉芙蓉,人世白云苍狗,他自是无执无妄,不关分毫――
老男人,她不想再喜欢他了。
“这么厉害,他怎么不去教创新班?”
她望着他,就像微时的江玉燕发现了花无缺。如若终有一日,她生出逐鹿世间的野心,她要得到最完美的男人,似邈远光的明珠,镶嵌于天下的玉座之上。
因为那张漂亮的脸?还是他待她温柔,不像别的老师,一旦发现她是不守纪律的问题学生,就视作心腹大患,敬而远之?
小姑居本无郎。青溪白石不相望。
――原来以前的自己有点喜欢他?
小钟再也吃不下一口。
无论他们以怎样的关系遇见,仿佛都比如今要好。师生。看似灵魂照映,魍魉与疏影耳濡目染。实际上,份将她们固定在各自的位置,永远隔着无形的界限,靠近不得,逾越不得。
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他主要是教竞赛。今年数学组有三个老师要休产假,人手不够,他才来带我们班。”
“我听妈妈说,他以前是琼英最好的学生,全校人都知。他确定要来教我们班的时候,一下子就成了明星人物,一堆家长抢着要请他吃饭,送他东西,拜托他多提点自家孩子。”
这样的念,不由教她心里发酸。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囫囵吞了太多的酒心巧克力,似醉非醉地断了魂。
这时,雨然发现盲点,“等下。你姓钟,他也姓钟,都是老市区人,你们不会是亲戚吧?”
兴味索然地回到家,小钟继续画小兔与熊的“森林恐怖故事”,但是全无灵感。挤牙膏似的涂出两笔,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容。
比起十七岁的她,是很老了。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样,也姓钟。”
……
小钟被打断思绪,不知所措,“啊……我……”
然而,初生之犊、不惧猛虎的少女,未曾亲尝过折戟滋味,又怎能甘心与他白如新,两相错过?
大黑框眼镜的女孩是丁雨然,她抢着接话:“这个人,好像小言男主。海归的博士,放着那么高的学历,竟然来高中教书。家住市中心,上班开一辆玛莎拉,完全是富家子弟来验生活的样子。”
小钟唯独对她们说他是老男人这点耿耿于怀。读完博士,应该是什么年龄?他看起来很年轻,就像大学才刚毕业。她们聊天没有代沟,应该差不了几岁。可听那日他说的话,似乎在他毕业以后,出社会也有好些时日了。
自从在图书馆不欢而散,两人再也没见过。
以后都不想再吃难吃的预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