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风起（四）：再次初见

        终于，厨房只剩下切菜的声音。

        午饭已经zuo好，明月将中午的饭菜保温，开始准备晚上的红烧牛腩。她准备用土豆zuopei菜，先将土豆打pi，切成块，再炸一遍。待会和牛肉一起炖就会更ruan更入味……

        “好香！”沈采薇赞叹的声音从玄关chu1传来。

        明月赶紧ca了手，从厨房出来迎接房屋的主人：“沈姐，午饭已经zuo好了。”

        沈采薇穿着一shen白色雪纺裙，toudai一ding茶色的遮阳帽，整个人如一团云雾般飘了进来，看得明月目不转睛。

        “我可饿坏了，咱们赶紧开饭吧！”不等明月反应，沈采薇已经去厨房盛饭了。

        裴少卓紧随其后，将温着的菜端了出来。

        等菜吃到嘴里，沈采薇才长叹dao：“明月，你不知dao我们今天上午跑了多少地方，下午可得好好休息会儿。”

        裴少卓笑了一下dao：“不就是看了个日出，你就累了。”

        沈采薇瞪了他一眼，气鼓鼓dao：“是把整个佳屿都跑遍了！都怪你，游玩还想着取景。”

        明月知dao他们说的“佳屿”，本市有名的景点，最美的时刻是日出与日落，其他时候去景色也是很不错的。

        那里说是岛屿，但其实不小，若真是半天跑遍，确实会累得够呛……耳边的口角还在继续，经验告诉她，绝不要参与进夫妻间的对话，或者zuo夫妻间的裁判，于是她赶紧转shen躲进厨房，继续zuo那份未完工的红烧牛腩。

        饭桌上的拌嘴并没有持续太久，裴少卓手机铃声响起，两人非常默契地休战。

        “嗯，好的……好的，是，是……您说的对，我会考虑……”

        裴少卓挂断电话，饭桌上已不复轻松打闹的氛围。

        沈采薇也不主动开口，只是拉住了对方的手。

        裴少卓回握了一下，说dao：“是齐老的电话。”

        沈采薇一听齐老，便猜到了一半，她问dao：“是那件事吗？”

        因为那事，齐老和裴少卓这几年都没怎么来往，但现在裴少卓确实是想“妥协”了……

        他dao：“三年前，齐老提过一次，让我转向人像画，他很喜欢我在‘视觉艺术大赛’上获奖的那幅《街边的车夫》，”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后又鼓起勇气继续dao：“可是我向来以风景画见长，那幅人像画也是我十几年前所作，我……我实在没法说服自己，转入一个新的领域。”

        沈采薇知dao他在担心什么。裴少卓是一个画家，一个年轻的、成功的画家。当成功来得太早，那么人们往往想守住胜利的果实，并且远离失败。她没有直言，只点了点他dao：“三年前你已拒绝过齐老一次了。那之后，齐老就很少与我们联系了。”

        齐老是美术大家，在整个艺术领域声名煊赫，同时也是裴少卓的恩师。裴少卓对齐老敬重有加，在此事发生前，两家人是走得很近的。

        沈采薇所提醒的，也是裴少卓所烦恼的：他不可能再拒绝齐老一次了。若真因此事和齐老疏远，那他才是忘恩负义之辈了。

        “我已经答应考虑了。”裴少卓低声dao：“只是，我真的没有自信能再画出《街边的车夫》那样的作品。那幅画，是出自偶然……那以后，我再也没画过人像。”

        “先不要否定自己，近期你先找找感觉，先尝试练习人像。”

        沈采薇的态度更加积极，这也给裴少卓打了一针强心剂。

        裴少卓紧皱的眉tou稍稍松开，忽然又皱起：“可是，写实与传神……对着电脑图片的练习，远远不够……”

        这个问题压gen没有困扰沈采薇，她边给裴少卓夹菜，边dao：“像《街边的车夫》那样……你需要多多观察生活……”说到这，她思考了一阵，突然站起来dao：“对了，明月！你可以将明月当成模特啊！”

        明月在厨房刚刚将牛肉炖上，便听见外间喊她，她赶紧将火调小快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