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黄泉见!”
随着话音落下,证婚人向后摆了摆手,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仆从们就拉开了屏风和红纱。
“一拜天地牵红线!”
看罢,新郎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强烈的求生意念竟让几名壮仆从都险些压不住了。
喜庆尖昂的唢呐声,伴随着祝福的礼词刺耳响在这座安寂无声的梅宅。
“三拜夫妻来世与君见!”
他吃痛的咬了咬牙,摇摇晃晃的抬就看见一截保养良好的门槛,和被傍晚的霞光洒满的地砖。
“你绝不能再留在梅宅,必须逃出去,逃得远远的,哪怕再有天大的误会,你也得保住命才能和老爷夫人解释的清楚。”
为了以防万一,宅中都有仆在暗中盯梢,单凭一对心慌意乱的主仆,又怎逃得走人心的算计?
梅父在旁边坐立不安,眼眶通红,同样是倍受煎熬。
等他们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到了大堂时,柳家小姐的牌位早已送到,就放在高高的架上,冷冷冰冰的望着这位不死心还在挣扎的新郎。
有人已经认定你就是今日婚礼的新郎官。”
临近后门半丈远时,近在咫尺的距离,这对相互依靠的主仆还是没能逃得出去。
二老一儿隔着攘攘人群,哭的哭闹的闹,喜堂
安乐被守在草丛里的侍卫当场一棒打昏在地,梅逊雪则被几名躲在门后的仆从押回内院。
由他亲手布置的大堂中没有一位宾客,喜庆的红绸喜果之下站着的,只有柳家派来安排冥婚仪式,和监视全程的一名矮瘦士。
“少爷,小人今日一定会带你走。”
新郎官入堂后,一切已是准备就绪,习以为常的证婚人站在旁边开始高喊礼词。
为图喜庆,脸颊涂着红粉的爹娘端坐高堂,眼眶泪的看他再次下跪,痛苦的皱纹堆积在眼角眉梢。
任凭梅逊雪怎么呵斥,怎么抗拒,还是被数名丫鬟强行换上了致华贵的婚服与发冠。
他所有的解释和质问还没说得出口,就已是全消没在咙里。
换好婚服后,他就被四五名强力壮的仆从生拉拽的拽到了大堂。
一崭新的金丝楠木棺材在堂后明目张胆的摆着。
今日的梅宅就是为他心准备的牢笼,为他布下天罗地网的祭场。
见他在不停的挣扎中连手骨也折断了,梅母又不忍又心疼,眼泪刷的下,颤抖的向前伸出手,绝望的哭喊着致歉。
恰好到了傍晚时分,正是成婚的吉时。
果真如安乐所说,婚服完全是按照他的形定制,尺寸丝毫不差。
“儿啊,儿啊,娘对你不起啊.......我的儿啊.......呜呜呜.......我的儿啊!呜呜呜,我的儿命苦啊.......”
以及低着的,手指搅紧而默然不语的亲弟弟梅傲霜。
穿整齐的爹娘坐在高堂,脸颊苍白的没有血色,不见一丝喜色,望向他的眼神全是深深的痛苦与愧疚。
一路遇到的丫鬟家仆们皆是远远站着,个个视而不见,直接无视了他的大声求救与急迫叫喊。
着婚服的新郎官被迫向高架上的冰冷牌位再次下跪,在后士的冰冷视线下,终于结束了成亲仪式。
不甘心的梅逊雪努力站直,却被背后的两名丫鬟暴力压下脊背,他重重的跪地,膝盖磕出了血。
到了婚礼大堂,再吵再闹就有违礼仪,于是新郎官的嘴被两只手一左一右紧紧捂死。
“礼成,送入喜棺!”
是他亲自布置的婚礼大堂。
大片大片的红纱,红灯挂满这座老旧幽深的宅院,在一无妄的凄声求救里,显得更加的诡异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