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下水就是找死，别guan了，赶紧回去，再晚一会儿死鱼要臭了。”

        说话声没了，水下黑色的船底远去，清澈的海水里一个hua溜的shen影向远chu1游去，海珠tou上ding着个光罩在水里肆意翻gun。

        夕阳的霞光一转眼就褪了色，湛蓝的海底光线转为黯淡。海珠拽了把海草把大螃蟹缠住丢网兜里，暗想失策，应该带把钳子来的，礁石下躲的虾蟹不好往出掏。

        一群拇指长的飞刀鱼从礁石后游过来，鱼群后还跟了只吃快餐的章鱼，海珠赶紧撵上去，伸了渔网过去一兜兜住，章鱼反应极快地pen出一gunong1黑的墨汁，那一片的海水瞬间混浊了。

        海底的鱼虾蟹着实多，海珠还遇到只进食的海gui，见到人它也不害怕，还跟着她游了一会儿才拐dao离开。

        当夜幕挂上繁星时，海底下几乎看不见东西，海珠tou上的光罩又不能发光照明，她怕撞上礁石或是海蛇，也不敢再贪心，绑了网兜调tou往岸上游。

        涨chao了，海风卷着chao水朝海边涌，岸上矗立的礁石被淹，海珠爬上岸懵了tou，乌漆麻黑的夜色里她找不到是从哪里下水的，好在四下没人，她大摇大摆地赤着脚沿着礁石群翻找。等找到快被水淹的衣裳时，shen上的水已经被海风chui干了。

        *

        四野只闻风浪声，码tou后的小镇上人声鼎沸，食肆酒楼里灯笼高挂，里面坐满了高声畅饮的人。

        香气扑鼻的灶房ding开了窗子，一抹灯光漏了出来，海珠拎着沉甸甸的网兜走到这儿停了脚，循着微弱的灯火她把网兜里的东西扒拉了下，虾的尾巴从网眼里漏了出来，章鱼被螃蟹挤变了形，八只fei硕的chu2手钻出渔网缠在一起。

        “砰砰砰！”

        临巷的小门被敲响，忙活着上菜的跑堂冲后厨喊：“赵师傅，有人敲门，你看看是不是你家里人来找。”

        海珠听到这话没作声，门一开她先把网兜递进去，“赵师傅，你家食肆还收不收海鲜？”

        “……这都什么时辰了，不收不收。”说着就要关门。

        “都是大螃蟹大虾，出海捕捞的渔船逮的都不一定有我手里的大，你再看看。”海珠抵着门，把网兜递到光亮chu1。

        “咦？”

        “……”

        接下来就好办了，海珠留了三只蟹两只虾让后厨帮她蒸熟，其他的都卖给了食肆。她被跑堂领去大堂，要了壶黄酒懒散地挑着炸的豆子佐酒吃。

        “丫tou，你爹都是在哪儿逮的那些螃蟹虾？”大厨端了钵鸡汤炖鲍鱼过来，“先喝点汤nuannuan胃，你看你嘴chun都没什么血色。”

        海珠下意识摸摸嘴chun，dao了谢捧起汤钵喝汤，大堂内chao热，几口热汤下肚脸上就冒了汗，她顿时觉得shen上舒坦不少。

        “看你这样子，不会是你亲自下海逮的吧？”说罢就觉得荒谬，赵大厨抚掌笑dao：“罢了，我也不问了，往后再有像今天这样的大货你还给我送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海珠点tou。

        蒸熟的虾蟹送上桌，白茫茫的热气里散着诱人的鲜香，海珠倒了点黄酒在手心搓匀，掰开虾tou上的壳一口抿掉虾黄再吃虾肉。一只虾比她手还长，卸了壳剔的肉都归在瓷碟里，往嘴里扒的时候海珠感觉在大口吃饭，满足死了。

        九月的蟹正值fei美的时候，母蟹圆gungun的，掰掉蟹脚，撬了蟹壳，黄澄澄的蟹黄lou了出来，饱满得几乎要liu出油。海珠没去拿勺子舀，直接上手拿着yun，美滋滋地吃了蟹黄再喝蛊温热的黄酒，两厢滋味交织，天灵盖都酥酥麻麻的。

        吃饱喝足，海珠忘了拿渔网兜，她插着手乐颠颠地走出饭肆，迎着烟火味十足的海风往客栈走。

        ……

        白日人多船多的时候海珠就在镇上闲逛，晌午和傍晚趁人吃饭的时候，她拎着钳子攥着新买的渔网兜从老地方溜下海，逮满一兜了就爬上岸送去食肆，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她这边偷偷摸摸地下海，食肆那边怕有人知dao了会高价哄抢海珠手里的海货，也静悄悄地瞒了下来。不用担心惹了旁人的眼，海珠这几天过得逍遥又快活，银子到手了，嘴巴也过足了瘾，人家一天ding多吃四顿，她一天能吃六顿。

        盘算着手里的银子够修补渔船了，海珠就琢磨着该回去了，她shen上担的还有责任，不能全推给齐阿nai。

        有了这打算，黄昏时海珠就去码tou跟人打听明天的商船什么时辰会过来，路过开蚌的摊子她停住了脚。

        海上有人乍然惊呼，突起的躁动还没平，码tou上又有人喊：“是鲸是鲸，鲸鱼搁浅了。”

        这话一出，码tou上的气氛沸腾起来，像蚂蚁窝里淋了瓢开水，所有的人都奔跑起来，还没来得及上岸的渔船直接调tou冲了过去，风帆升了起来，船橹也摇出火星子。

        海珠被人群推着攘着挤到海边，她朝海平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