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查不到,她也不必再顾虑什么。
“你去死啊去死啊!你为什么不死啊!你去死啊啊――”
那名警察的介绍里,有写到有关村子里的案件不过寥寥几字:破获杀人案,凶手自首。
她本来决心再也不会回到那里。
书房还明着灯。
此时,妈妈又在重复着一句话,一句何愿听不懂的话。
妈妈的胎记上有一颗很大的痣,小小的何愿每每帮妈妈洗澡时,总想用手指戳一戳。只是她从来没有这么过,她怕多余的动作会惹妈妈犯病。
女人幽幽的转过来。
似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又在村名后加上了“杀人案”三个字。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要抓紧时间忙手中的活,小小的手拿起皂,开始在母亲上。
那时的何愿只在想。
就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天上听。
何愿作电脑还不太熟练。
即便一遍遍完善搜索关键词,还是一无所获。
爹爹不喜欢她,妈妈也不喜欢她。
她脸颊凹陷,皱纹深印,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怒视着何愿:
女人突然的挣扎激起盆中水花四溅,她推倒了她的孩子,又在她的孩子上拼命捶打。
直至如今打算重新回到那里时,才惊觉自己一罪责竟毫无后果。
一条条文字信息展示满屏。
它眨巴着眼并无吵闹,徘徊了片刻后便乖巧的上一旁的单人躺椅,蜷成一团绒球闭目养神。
何愿点开飞机票购买网址,在目的地一栏填入了自己家乡城市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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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偏僻的山沟沟果然没有多少面向外界的信息。
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会与她交。
妈妈还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但如今,她必须回去一趟。
然而何愿并不死心。
――
不输入了份证明编号还是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与自己有关的一切。
“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何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紧了嘴巴。
自己明明杀了人,从出逃后就没有任何追究。多少年来相安无事,正常的办理暂住证,正常的入职,正常的租房。连莫许每年去到她的老家,不仅未闻她的谈言,连家里的亲人都只她外出务工。
“凶手自首?”
在网页搜索框里,何愿输入了老家村子的名字。
夜里。
小小的何愿用巾沾着水,满是冻疮的小手攥着巾在母亲上搓。
“栀子花不好、栀子花不好、栀子花不好……”
回想起来的确很奇怪。
“妈妈,为什么栀子花不好啊?”
妈妈会说很多何愿听不懂的话,说很多很多。
她严苛遵循着莫许的教导,改掉一只手打字的习惯,双手摊放在键盘上。只是每一下敲击字母,都要将目光从屏幕上挪下来,默念寻觅一番。
“我不是你妈妈!啊!恶心的东西!!你啊啊!!!!”
何愿幼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心有所思的迟疑了片刻,像是鼓足了一番勇气,重重的按下了回车键。
以至于她早已放松了警惕,将这件事抛于脑后。
何愿捂着脑袋缩在地上,漉漉的水打了衣衫。她麻木的闭着眼忍受着习以为常的一切,一心只想着妈妈发病完后,她得继续为妈妈洗澡。如果动作太慢,爹爹也不会饶过她。
在所查到的信息条中,她发现了一个从老家镇子里升职调任到县城里的警察。
为凶手的她并没有自首,这名警察破获的案件应该和自己没有关系。
一定是因为,她是女孩子。
紧接着,她又来到查询通缉犯的公开网站。
心心从门钻入房间,仰首望着坐在电脑桌前全神贯注的何愿。
一直到了妈妈的后颈,上面有一块浅红色的印记。一开始何愿以为是伤口,不敢用力。之后才发现是天生就有的颜色,大人们称这个为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