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少了联系。秦钰也只知她有个不算熟稔的弟弟,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我去摆一下……”
“你来了?刚好你来帮我化她的眼妆吧……”
近了,可以闻到他上的玫瑰香里的那点檀木香。
“找来帮化妆的学妹突然有事,一会我来给你化。”谢筝说着,指了指一边的折叠椅,示意她坐过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她走到三楼的回廊,只看见谢筝孤独地站在原地摆弄相机的背影,打光灯和反光板都大咧咧地摆在她旁边。
“这是我朋友,秦钰。”
她丫的把好朋友弟弟给上了。
秦钰也没再多问,在谢筝“闭上眼睛化眼妆”的要求下缓缓合上视线,黑暗里自然放大的听觉和觉在那一刻忽地放大。
色灰蓝阴沉,风草动都是阴暗的浪迭起。
弟弟?
“没有,把我弟弟拉过来苦力了。”谢筝捣弄着化妆品,思考着给她化什么妆,连回答的语气都带了点敷衍。
如雷贯耳的心声从膛跑到耳,眼上短暂离开的重量这一刻又恢复过来,她下意识睁开了点隙,狭窄视线里,垂落摇曳的发丝绕过她的鼻尖。
谢筝正给她上粉底,示意她不要乱动,“嗯,刚好今年报了B大,说起来还是我们两个的学弟。”
陈晏川在跟着母亲去英国定居后,便改了姓氏,随母亲的陈姓。
谢筝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让她走到三楼去,她已经在那里搭好了景,就等着秦钰人过来。
“这是我弟弟,陈晏川。”
她走了过来,指着秦钰对面的少年介绍。
她和这个弟弟实际上见过的面十手指都能数清,感情自然说不太深,以至于她在那条抱怨约妆的学妹来不了只能自己完成拍摄作业的朋友圈下面看见陈晏川主动要求帮忙的评论时,都震惊了好一会儿。
谢筝的弟弟……是陈晏川?
“你弟弟回国了?”
像是在深夜突然走进便利店在冰柜里拿出那瓶已经被冰过数个小时的橘子汽水,沾着的凉气倏地在心间绽放烟火,还没有打开瓶盖就已经闻到一夏天的橘子味。
烂尾楼没装灯,只有自然光扫进去,三楼的回廊在幽深的环境里如同科幻片里没有尽的环廊,多看几眼就要晕眩。
秦钰第一次感谢自己那张木脸,连僵的表情都有些自然,着自己嘴角上扬:“你好。”
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变得清晰的视线里,他的脸凑近到好像呼都传进她的心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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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的声音忽大忽小,只听到风声转瞬即逝的呼啸声,穿廊风夹带着那点莫名熟悉的野玫瑰香水味一瞬间包裹她的鼻腔。
谢筝没看出她的不对劲,毕竟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秦钰这家伙和她弟弟搞过一夜情。
……
他声线分明平淡的像是不带什么感情,可是秦钰却在他看过来的眼神里生出了点慌乱,他眼尾勾出的那点浅红,像是柳枝在春水里乱摇,视线都多了些勾人黏糊。
“……”秦钰罕见地,呼一窒,声音都带了迟钝:“陈晏川…?”
心脏好像骤停了,秦钰那一刻甚至听到了救护车滴答乱响的幻音,像是一团胶水搅不开,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两个人中间介绍的谢筝完全不知,半个月前他们早在酒店的床上就知了对方的名字。
陈晏川穿了件很特别的白衬衫,口的口袋挂有一条银链,随着他伸手过来的动作轻轻晃着,弄出清脆的碎声。
这个事实扑面而来砸的她脑都有些发昏,而后突然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没有那晚绚丽夺目的霓虹灯,他的脸好似多了层雪色的白皙,眼睫下垂,出偏转的眸光。
“秦学姐好。”
和她交友六七年,秦钰自然知这人有个弟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谢筝的父母在她小学时就离了婚,她跟父亲,就比她小一岁的弟弟随她母亲去了英国定居。
“别动。”
“化好妆了?”谢筝在他们后不远喊了一声,秦钰回的时候甚至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钰偏过来不敢看他。
心的好快。
“那你岂不是要一个人完成全拍摄。”她才刚坐下,谢筝就抱着化妆包站到她面前,旁边的打光灯开了色光,像是在昏暗的环境里升起另一个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