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搭话,较劲似的闷前行,同时转了个弯,同时等了个红灯,一直到同时站在同一栋楼的面前,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江澄不再理他,气呼呼的大踏步朝前走。可是没走出多远,蓝湛也跟了上来,与他不远不近的同行。
江澄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聂怀桑,又阴恻恻地瞥了眼蓝湛。
他心情不好,又热又烦,伸手摁指纹锁,试了几遍之后,门锁却毫无反应。江澄不信邪,
见两个主演都搞定了,聂怀桑也不耽误时间,识趣地溜之大吉。江澄看到蓝湛就烦,本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多呆,上转回教室,取了包准备回家。
这条回家的路他走了十几天,然而今晚格外特别,熟悉的路边走着一个他还不算熟悉的人,昏黄的路灯把那人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江澄不可置信地了眼睛,前方那个姿,微暗的夜色都掩不住那浑出尘气质的人,除了蓝湛还能有谁??
他这下才算把整张脸完全显出来,乌黑柔的发,雪白的肤,着漉漉的杏眼和水红色的菱角嘴,让蓝湛瞬间明白了聂怀桑一定要选他来演白雪公主的原因。也许是蓝湛盯的时间太长,江澄没好气地呛他,“看什么看?”
江澄白了他一眼,“少自恋,谁跟着你了,我就是走这条路回家的。”
聂怀桑赶紧安抚社员的情绪,提前散了会,只把江澄和蓝湛留下,让这两位主演好好熟悉熟悉。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与蓝湛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就在回家的路上,他居然又看到了对方。
江澄心烦气躁,把帽子一摘,闻言又看了他一眼,“我记不住很正常,反倒是你,六七岁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很不正常。”
等进了电梯,江澄果断按下七楼的按键,蓝湛没反应,江澄也懒得他,谁想到电梯到了七楼,江澄还没动,蓝湛却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江澄见他走到东门前,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你、原来你住这儿?!”
蓝湛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外形出众,智力超群,话虽然不多,却明德知礼,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少。他这种外冷实乖的冰山撕漫男人气一直居高不下,校园里遍地都是粉丝,甚至还有专门的粉丝群和后援会。因而江澄这么一说,很多社员立刻就不高兴了,不满地瞪着他,要他跟校草歉。
还没等江澄回答,聂怀桑又一把拽过他,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嘀咕咕,“我跟你说,我绝对不让你白演,我们的主演都有加分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进演员组,想演主角?还不是因为我们戏剧社去年刚评上市十佳社团,加分不少嘛!而且在校庆及以上的活动演出,研究生也可以算社会活动加分!”
江澄哑然无语,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s大的校园男神居然跟他住对门儿!怪不得那天魏无羡的反应这么奇怪,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说清楚,还火急火燎地转移话题,不让他继续问下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江澄无语了,“你不让我跟着你,那你跟着我干嘛?”
蓝湛回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他后的深色大门,缓缓点了点。
“……你家住哪?”
“江澄,你可能忘了,”聂怀桑谆谆善诱,“小时候有次参加酒会,江叔叔和虞阿姨带你一起去了,那天我和蓝湛也在,还有我大哥和蓝涣哥,当年你才四五岁吧,像个雪团子一样,可招人喜欢了!虽然你们两家平时不常走动,但你小时候确实跟蓝湛玩过两三次,你还记得不?”
大喜过望,拨开人群冲下台,趁着江澄还在发愣的功夫,拽着他的手一把揪起来,半拖半拽地拉到台前,把他推到蓝湛边,连连赞叹,“这就是我要找的王子公主人选啊!江澄,我就说嘛,以你这样的脸还想后勤,本不可能啊!你看看,让我说中了吧,到最后还不是得上台演出!”
眼见着蓝湛开锁进屋,又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江澄越加失语,冷冷地咕哝:“一对傻。”
“哎呀江澄,你消消气!蓝湛他也不是自愿要来,只不过戏剧社刚成立的时候特别缺人,我特意去拜托他哥,他才入社帮忙的!”
江澄向来是个很实际的人,有分加自然是好事,听聂怀桑这么一说,原本冷的神情稍稍有了一丝松动。聂怀桑趁热打铁,又给他许诺了一大堆好,终于说动他勉勉强强地点了。
他略略抬眼,望见蓝湛正盯着自己出神,心里更是火大,扯了口罩啪地一拍,冷冷讥:“聂怀桑你多大的人了,还排演白雪公主这种幼稚童话,演了给谁看啊?还有这位大名鼎鼎的校草学长,随叫随到,巴巴儿的上赶着来演,也不知凑的什么热闹。”
“有病?”
蓝湛走了一段路,也听到后面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声,形一顿,回看着江澄皱了皱眉,“别跟着我。”
一个世纪之前,s大由蓝家一手投资建成,如今这座百年老校也为蓝家后代带来了不少荫庇。比如蓝湛,随便在戏剧社演个五分钟的男主角,就能轻松加到学分,还没人敢对他提出质疑。不过蓝湛就算没有额外的加分,也一向是音乐学院的第一名,单凭这点实力,就足以让所有人闭嘴。
蓝湛面无表情,“这是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