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面前,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似地问出口,“为什么我不行?”
“爸爸,苏总是什么?”
“她离开你4年,你就这样原谅她?这几年陪在你边的人是我!”
林芝彻底被击碎,但同时,她又感到无比轻松,就像医院通知她,她妈妈去世,痛哭后的她竟品出一丝痛快来,她终于可以搬离那个在医院附近的房子,只为自己活着了。
林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推开门往楼下走。
“这几年,陪在他边的人是我,他生病的时候,是我照顾他,过年是我陪着,生日是我给他煮长寿面!凭什么最后还是你?”林芝激动地说。
她环顾这个仄的房子,“没有他,你也只能住这种地方,跟我一样。”
宣羽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林芝怔住,一时没有说话。
“要是还不死心,你大可以去跟他说。”
“那是我跟他的事,你―”
“你以为我不敢?”
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见他时的疏离冷漠此刻又出现在他脸上,她笑了笑,拿出包里的药瓶和合同,也不回地走了。
“我感谢你照顾他―”
“苏总,我想跟您谈谈。”
苏洛又在纸上画了一笔,把纸到他小手里,“苏是爸爸的姓氏,也是你的姓氏,总是一个职位,宝宝以后就知了,上楼找妈妈。”
这几年她期待又绝望,欢愉又痛苦,接过所有能进办公室见他一面的工作,却只换来冷冰冰的几句话。
“我以为什么重要么?但我劝你,别当着我儿子的面说,你应该了解苏洛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我为什么要说,你想让他施舍你?同情你?”
苏洛握着苏辞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苏辞”,告诉他,“这是宝宝的名字。”
“写爸爸的。”
他毫不在意,“既然这样,那你就走吧,后续的事跟徐助理说。”
苏洛把他放在地上,看他两只手举着纸,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三个人的名字快要写满一张纸,任谁都无法掺进来。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她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别人说我是陪酒的,你只不过是凭借苏洛才能站出来说一句话罢了,没了他,你是谁?”
苏洛抬看她,问:“跟小羽说了么?”
“帮我?你那是施舍!你甚至都没告诉他,你在医院看到我了!”
他的应酬越来越少,她明知自己已经没了作用,却还是占着这个位置不肯走,她跟何建江到应酬,喝酒,想着何建江有没有可能在他面前提起她,她觉得相比于公司的其他人,她是更接近他的,为什么她不行?
“你凭什么感谢我?我照顾他,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爱他。”
林芝自暴自弃,“我在元音上班,为什么要跟她说?”
“苏总,我要辞职了。”
店员蹑手蹑脚地出来,越过两人小跑出门,苏洛瞥他一眼,听见风铃声止住,淡淡地说:“要知你有这样的心思,你认为我会留着你?”
“既然不舍得,当初为什么要走?”林芝问。
“妈妈的呢?”
宣羽轻轻笑了笑,“我们不一样,这里有很多帮了我的人,我不会有一天,像你这样跟他们说话。”
苏洛又握着他的手,写下“宣羽”,“这是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