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去拿。细雨又大了,淅淅沥沥打在伞和屋檐上,衬得这一片黑压压的沉默脑袋越发压抑。
寂静里,蓦地一声痛呼划破天际,众人惶然看向大门,没想到里面竟然真有人。
可这声音不像女人。
陈世英掐着掌心,意识到所有事都超出了他和父亲的预料。
文敬没有控制住宁氏,而小莛也不在乎跟陈家撕破脸。
终于,钥匙到了,陈老爷子过了一会儿才接过来,插进沉重的锁,慢慢地旋转。
锁卸下来,宁瓅先行一步用力将两扇门推开,待看清里的景象,众人呼齐齐一滞。
祠堂里外二进,三门重重相叠,祖宗牌位都在最里放着。如今隔着中庭里细微的光线望去,那窄门就像昏暗的舞台,而一艳红旗袍的女人循声望来,脚下跪着一团瑟瑟发抖的东西。
庭院深深,祠堂里站着个一红衣的女人,大片阴影压下来,顿时就吓得几人惊叫出声。
沈平莛看着她手中的鞭子,柔顺地垂在她边,像条细长的蛇,摇曳着嘶嘶吐信。
鞭子,驯服,俯首称臣。
他看着宁瓅进去,一时有点迈不动脚。
两息过后陈世英终于反应过来了,痛叫一声冲了过去,连环廊都不走,着雨跑过中庭。陈老爷子绷紧了脸上的法令纹,手杖攀上阶梯:“进去瞧瞧。”
男人们心惊肉地跟上来,女人们在门口探探脑,不敢迈步。
堂前一男一女,看着虽然荒唐,却不见暧昧。
陈老爷子扫过宁昭同手上的烟,没开口,先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嘴里念叨了一通,大概是求祖先原谅。
宁瓅脱下外套披在宁昭同上,也没问她的大衣去哪里了。沈平莛抢了她手里的烟,扔到苏文敬的手背上,用脚碾了上去。
苏文敬又叫了一声,但除了陈世英眼里带火瞪过来,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
看陈老爷子把香插上,宁昭同开了口,对沈平莛说的:“我有点困,不太有力吵架,你能代劳吗?”
她一点一点把鞭子收起来,沈平莛看着,仿佛心里的枷锁一点一点被解开,不由带笑,握住她有点冰冷的手:“好,我帮你吵。”
“你清楚情况吗,别吵输了。”
“苏文敬利用舅母,把你骗到祠堂来,想轻薄你,”沈平莛声音不高,但字句清晰,“你把他打了一顿,我们循着声音找过来了。”
都是宅门里混的,哪能听不懂里的猫腻,众人神色都微妙了几分,目光掠过陈老爷子和陈世英。
祠堂门关着,这两人能进来,说明肯定有其他的入口。陈老爷子是家主,苏文敬都能知的地方,陈老爷子不可能不知。
而秦潇湘是陈老爷子叫过来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老爷子是什么想法,知小孙子色胆包天,就拉着小儿媳给大外孙绿帽子?
宁昭同听完,从贡品里拿过烟盒,又摸了一支,用香点燃咬住:“苏文敬跟我说,女人不能进祠堂。”
苏文敬在陈世英怀里抽搐了两下,陈世英安他救护车上就到。
沈平莛看着她里的烟,想再次夺过来,但最后选择跟她一起放肆,也摸了一点燃,只是不抽:“非你本意,算不到你上。”
“也是,我还帮你们陈家祖先教训了不肖子孙,他们应该不会怪罪我偷他们烟抽,”宁昭同点了点,烟灰掉了一截,“那苏文敬算计我,这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