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慢悠悠地推开怀中的美婢,接过信件,“今天他不就要和虞绯见面了吗?又写什么幺蛾子。”
景逸风放诞,却对祝贵妃的耳提面命装得如高洁君子,明明狼子野心,却在她面前表现得不慕名利权势……种种,皆为母亲宽心开颜。
景逸问:“虞绯怎么样了?”
“每天老实地呆在您房里,下人们看得紧,她没机会和任何人接。”一个心腹。
可这些,都是他对人心的推测,若失算一步,虞绯命有忧,他怕无法原谅自己。
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从龙之功,没想却是胜算极小的豪赌之局。
一个幕僚:“王爷,东忽然先发制人,是不是察觉了蛊的不对劲……”
他相信虞绯定能平安回来。
幕僚们面面相觑,十分悻悻。
定睛一察,旋即拍案,“他居然要我把虞绯带出府见面,不然随我玉石俱焚,他还想死在王府门口,让父皇找我清算!”
景逸抬手,挥退下人,凝眉沉思。
这与他素来行事稳中求进、顾全大局的作派不符。
虞绯一面,按照景逸禀,必会让他独进府,完成信上条件。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肋,比如虞绯之于他,祝贵妃之于景逸。
但祝贵妃的参与,如他平叛景逸途中的神之助力,等他确定虞绯无事,便由祝贵妃上场演这一出“母逆子”的大戏,相信不用过多拉锯,景逸很快会放还虞绯,束手就擒。
他原想借蛊迫景苍孤入府,在天罗地网中叫他自废双、写下让位诏书,但景苍竟负隅抵抗,宁死争斗。
景逸思忖:“皇兄为人事一向周密严谨,发现解蛊倒不稀奇。”
无退路,一众只能苦思冥想应对太子的计策。
可蛊已解除,他不受景逸掣肘,可以佯装傲然叫他带虞绯出府见面,若景逸不从,以蛊相,他便直言让他玉石俱焚——太子无故死在宁王府门前,朝廷三军不会罢休。景逸心虚之下不过色厉内荏,肯定会冒险带出虞绯。
景逸瞪了幕僚一眼,“一群衣架饭,遇点差错,就畏首畏尾,怎成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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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东又来信了。”一个侍卫禀。
景逸点,倏地想到什么,阴恻恻笑:“去药房找瓶断散,我要让皇兄真正知,什么叫‘温柔乡是英雄冢’。”
幕僚皱眉,叹气:“王爷可有应对良策?”
只要他见到虞绯完好,再破解蛊一事,以大军压境迫景逸归还虞绯,对方才能苟延残息,纵使景逸心有再多不甘,迫于自命和手下谏议,也得照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