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窸窸窣窣地忙碌。虞绯忽地想起,如果她直接跑了,跑不跑得掉另说,但肯定会惊动景苍对蛊虫的怀疑。若他发现失效,活捉了她即可就地正法,若她有幸跑远,事后找相似女尸替,按他对她的了解,想必不会相信,只会迫虞家交人。
定好计策,虞绯寻思见机行事,看如何在景苍面前巧妙“死去”,不留遗。
他看见她,微微一笑,朝她伸出一手。
虞绯一个鲤鱼打从床上跃起,她惊喜的不是看什么驱傩,而是出!
哪怕后面发现蛊解,也会以为人死蛊消,毕竟他没有找到解蛊法子,说不定还觉得同蛊的同生同死效用是诓人的。
总比呆在坚如铁桶的东好遁。
虞绯心中郁闷,又觉酒意上,叫丁香给她卸发解衣,准备睡觉。
景苍回来换了衣衫。玄裳玉冠,眉目清隽,端坐在皎洁的月光里,仿佛天帝派下来探视人间的神仙,得见者要跪叩拜之。
她孤零一人不知能否安全回到蜀郡,虞家再遭难,她以后可怎么活。
“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虞绯哼着歌,兴冲冲地吩咐丁香,“快,叫厨房给我送碗醒酒汤来,再把我爹给的十万银票带上,还有妆匣里的那些小金子……”来东后,景苍给了她不少金花生、金瓜子之类的玩意以便打赏人。
“那就把小金子都装上。”
今年,倒像是孤家寡人了。
美色当前,她也牢记使命,寒暄几句,问:“你在蜀郡遇过刺,我们今夜出安不安全呀?”
“虞姑娘,太子令您梳洗打扮,晚些要带您出看驱傩。”一个女过来禀。
唯有死遁,景苍亲眼看着她死在他面前,估摸她没有生还能力,方才罢休。
绽放的蓬焰火,听到远歌舞人声的热闹喧哗,她不由觉得寂寥。
虞绯和他一起上了车。
名曰问候安全,实则想知他出行带了多少人,方不方便她跑路。
丁香唤人去备醒酒汤,似乎想起什么,“小姐,我们的银票不是被太子没收了?”
虞绯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她借着免死金牌表述离开后,景苍次日便借着治医药费用迫她交出十万两银票,他似乎早就知她偷藏小金库。这个喜欢监视别人的狗男人!
年之末尾,百姓歇憩,又赶节日,普天同庆,京城大街上人涌动,如密密麻麻的蛾子过境,那她也变成其中一只蛾子飞走,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自母亲逝后,往常她在现代过年,和父亲也是各过各的。他陪生意伙伴或亲密小情推杯换盏,她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店里大快朵颐、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