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能的,无非是离开,可内疚感与日俱增,他也会日日扪心自问,自己凭什么享福躲清闲?
叮铃——门铃响起,打破僵局。
“对不起,外公。”霍曜为自己的三缄其口自责,“您放心,无论仰光发生什么事端,也不会伤害到阿妈和姐姐。”
“好孩子,这话听着耳熟。”蓝老教授双鬓斑白,叹了声,“一晃,居然二十年了。”
外面门铃声再响,外公和蔼拍了拍外孙肩膀,了声,“去吧。”说罢起走向卧室休息。
霍曜看向空余外公所执黑子的棋盘,的确,黑子布局缜密更胜一筹。他知是自己输了,外公不仅让过自己,也让过暻哥,两个外孙年轻激进的心,在老教授手下棋盘中无所遁形。
他起替外公关上房门,回走去玄关,刚打开大门,俏灵动的少女撞入他膛,急:“再不开门,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又怕外公觉得我不礼貌,也不敢多摁门铃。”
青梅竹倚着走廊墙相拥,这里不是学校,已不必在乎老师同学们的眼光。他们份显赫,地位相当,军政层联姻的新闻早已传遍伊洛瓦底江两千里沿岸,是公认的门当对。
“我出的数学题都写完了?”
“没有,太难了,一也不会。”
“我记得请外婆看着你,不完不能出门。”
“嘘!”
清隽少年长臂轻拢住小未婚妻腰,她的热情一如既往地俘获着他的沉静,感和理同时提醒着他,自己早就选了和暻哥相悖的路。
谁也不是天生愿意放弃,出生在动混乱的土地上,抢夺资源才是生存之本。父亲教会儿子们认清弱肉强食的世界,还要防止他们兄弟阋墙。
可幼年不懂事,明里暗里他也曾和暻哥争过。
暻哥不许旁人乱动房里东西,无妨,自己会去请家置办和暻哥一模一样的物件儿。
小到玩挂件,大到两架相同名贵的大提琴,甚至暻哥一贯能逃则逃的教养启蒙课,他都会完成的尽善尽美。
到得来的,也只不过是父亲一句“得好”,可再朴素的称赞,对小孩子而言也是莫大肯定,毕竟他几乎不曾听过父亲夸过暻哥,这也是从长辈眼中获取不同对待的唯一方式。
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他六岁,那年,上小学的哥哥姐姐们放假回家,启蒙课照旧枯燥无趣,暻哥照旧逃课逃到无影无踪,和照旧练习完毕,等待父亲说声“得好”的自己。
可惜那日变数有两。
一是滂沱大雨,二是父亲回家后只摸了摸二儿子的,面色冷戾,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