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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瑾愣愣听着他这番话，她只觉他似离她很遥远。比起五年前，他利用陆屿迫自己跟他走时，还要遥远。

        “安帮会领。”陆屿眸光深邃，认真，“待战争胜利后，安帮愿归顺金老大，届时上海滩便只剩一个帮派，那就是金老大率领的白帮。”

        简溪“嗯”了声，仿佛想到什么般，抬眸看向林瑾，“我看了报纸，那件事，你还好吗？”

        她一直以为，简溪会留下，继续为抗战贡献。

        金老大的心有些被说动，他觊觎安帮许久，不止是安帮名下的码和赌场，更是那一干愿意为陆屿冲锋陷阵的子弟。

        此时，保险箱“咔哒”一声开了。他的财产其实早在前段时日，便转移去了瑞士银行。今日不过是来取些，祖宗传下来的老饰物。

        林瑾遣散了诊所的看护与职员，将钥匙交还房东后，便一人往外滩的中行大楼走去。简溪派人送口信给她，说自己已带简心回到上海，约她在那相见。

        林瑾点，仍是不解地问，“简溪，你不是说过‘没有国，哪来的家’吗？”

来场兽大屠杀。金老大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怎可忍心让南京的悲剧在故土重演？”

        “妈妈！”简心扑进林瑾怀里，甜甜糯糯叠声唤着。

        遥遥的，林瑾便瞧见简心搂着洋娃娃，向她哒哒哒跑来。

        简溪将一枚琥珀猴桃纹佩放置黑色手提箱，而后面无表情，“这个国家现在就像一颗梨，从内烂到外。木木，我有母亲，有简心，我不能不为了她们着想。我想我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便让别人去吧。”

        简心拉着林瑾手，问，“妈妈，我们要去瑞士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林瑾颔首，默默取下颈上五朵小金花的项链，那是林母出国前，留给她的。

        “不好意思，简先生，近日使用保险箱的贵宾众多，您只有一刻钟的辰光。”中行经理领着林瑾三人向地下室走去，扭略带抱歉地对简溪说。

        简心眼泪婆娑地反复询问林瑾，“妈妈，你真的不和我们走吗？”

        中行地下二层排列着上万只保险箱。简溪一面立刻打开保险箱，一面对林瑾说，“木木，我们上要乘船离开上海，所以迫不得已只得约你在这。主要是简心，她实在是很挂念你。”

        林瑾怔愣片刻，望着简溪发问，“你要走？”

        金老大半晌没言，直待手中雪茄燃尽，才淡淡笑，“就算我作出牺牲，政府和上海人民也不一定会领我这份情。”

        林瑾蹲下，眼眸蓄满喜悦的泪光。她在简心脸上直亲了许久，方才恋恋不舍松开她。

        他思忖半日，终于点，愤慨，“我自幼是饮黄浦江水长大的，现在欺负上海就等于欺负我。这一场仗，金某我当仁不让！”

        她将项链替简心上，又将简心搂于怀中，说了好一阵话，最后方才万般不舍地让简溪带走了她。

        漫天淡紫的霞光，斜斜洒在亚尔培路的角角隅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