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真?”闻言,孟开平立刻喜形于色,抬臂去抓她的手。可他没想到自己抬的是受伤的右臂,一下子痛得龇牙咧嘴:“哎哟哟,不行不行,恐怕伤口又裂了……这药你还是喂我喝罢。”
师杭看了眼他安然无恙的左手,默了片刻,转而:“你若不愿喝,我这便去唤于娘子来。”
“不许去!”孟开平一把夺过那汤药,仰一饮而尽,旋即恶狠狠地将碗回她手里:“你就是故意不想顺我的心!”
“且消停些罢。”师杭将手里的瓷碗搁在一旁,叹:“将军这段时日还是平心静气些好,免得气血两亏。”
提起中毒一事,孟开平突然瘪了嘴,闷声闷气:“我听于蝉说,是你先想出灌羊血的法子为我解毒。若没有你,恐怕我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师杭不敢揽功,一五一十:“不敢当,其实这法子本解不了毒,只能吐延缓毒发罢了。这世间一物降一物,毒药亦是如此,你方才喝下的才是真正的解毒方子――取黄芩、黄连、黄柏、甘草各一两,用水煎服,一日三次。”
“难怪苦得要死。”孟开平闻言嘟囔了一句:“不过你又不当大夫,记这么清楚甚?
“与你何干?”哪知师杭面色一变,立时便嗔:“总归咱们两清了,下回我可不会再救你。”
她现下心里乱得很,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她若救了个杀孽无尽的恶徒,又该作何解呢?
“若不是我护着你,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孟开平讽她:“那细作与你相多日,你竟半分不觉,还得劳烦我动手除掉她。筠娘,不识好人心说的便是你罢?”
师杭不愿提及没了的小红,更不愿听他这样谈论人命:“你怎么总能将杀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我没你那么明,不会揣度人心。她要杀我,归结底也是因为你们叛军滋扰百姓,毁了他们的安稳日子。”
小红曾同她说起过自己的家乡,那些原本富庶太平的鱼米之乡,因为各方争夺变得破败不堪。这难同眼前的男人和男人归属的军队毫无干系吗?
“你居然还说我们是叛军,你到底向着哪边?”孟开平没料到她一下子恼了,干脆也嘴:“行,随你如何想。反正等老子病好了,定要将这徽州城方圆百里的苗寨都给屠了!他们苗人不仁,也休怪老子不义!”
闻言,师杭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疯了不成?那些都是平民百姓……”
“老子这一战折损了上千弟兄,谁不曾是平百姓?”孟开平戾气十足:“斩草必得除,屠苗也可杀杀苗军的士气,教那群残兵败将不敢再轻易来犯!”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孟开平放完狠话,半晌未听人出声。他偷偷觑了一眼,原以为师杭要同他大吵一架,没想到她竟泪望着他,啜泣:“将军,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从今往后少生杀戮罢……”
她陪着他的时日尚短,却已见了数条命亡于他手。师杭本不敢多想,倘若她陪他的时日再长些,到底会亲见多少血腥之事。
“你想同我谈条件是罢。”孟开平冷冷:“可你连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还妄想为旁人求情?”
孟开平觉得不能再纵容她了。这女人一贯得寸进尺,竟学会了用眼泪博同情,偏他总吃这一套。他的女人,小事任些无所谓,绝不能干涉他的军务。倘若她只哭一哭,他就由着她胡来,那还当统帅吗?
这厢,孟开平打定主意不为所动,却见师杭抹去泪水,坚定:“我不知自己还有什么能令你动心的,你若肯应下……”
说着,少女低下,竟然抬手解开了腰间系带,款款将外衫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