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忒彌斯把月輦停在某座森林的上空,修普諾斯站起shen來,張開他那雙淺金近白的羽翼,微风chui拂了他的金发。
睡神有著一頭金色長髮,但不是天神那種近乎刺眼的金色,而是柔和內斂的金色。
他轉過頭,俊美的側臉、柔軟的捲髮被朦朧的月光所籠罩,折she1出一层夢幻迷離的光晕,美好得像是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等我。”如夢的金眸注視著他的摯友,他非常喜愛的友人。
月神微微頷首,對他lou出了一抹淺笑。
那瞬间,那双漂亮的眼睛似那弯弯的月牙。
比夜空中的星月還美,星光月色不及她一笑。
她的笑,令他心折。
阿尔忒弥斯還是笑著比較好。
他看着她的笑容,又想起了她時不時被憂愁籠罩的眉間,修普诺斯心裡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好無聊……
獨自一人坐在車上的阿爾忒彌斯有些漫不經心看著周遭的景色。
忽然,她看到遠方有一棵樹的情況不太對勁,準確來說是那裡周圍都很不對勁,那棵树早已枯萎,其他树則是漸漸地在萎縮,那裡的上空笼罩着而濃郁凝結的黑氣。
那氣息,是死亡。
塔尼?
阿尔忒弥斯微微皱起眉tou,在她的背后,一对泛著銀白光輝的羽翼张开,她往另一位摯友所在的地方飛去。
坐在枯樹下的神祇穿著一shen黑色的斗蓬长袍,全shen裹在黑衣中,只有幾縷银发隨意垂落於xiong前,在黑袍的對比之下銀色的長發顯得熠熠生辉。
阿尔忒弥斯感覺到对方很不開心。
死亡之神塔纳托斯垂首,伤口所带来的疼痛不断地提醒那件事情,讓他的心情越發的不愉快。
这时,塔纳托斯听到羽翼振动的声音,感受到熟悉的神力。
清冽又乾淨的神力僅一人獨有,那就是他唯一的友人,他的挚友阿尔忒弥斯。
“塔尼。”月神親暱的喚著對他的暱稱。
“……別靠近我……阿尔……”塔纳托斯似乎对她的接近感到紧张,紧绷着shenti往後縮,全然不顧伤口扯動時所帶來的痛意。
但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停留在原地,反而快步走到死神shen邊,她min锐地察覺到友人shen上發生了甚麼事。
塔纳托斯在月神心裡的定位有點奇妙,和一般神祇或人類不一樣,在他們看來塔纳托斯可是個整天穿著黑袍冷酷地挥舞着鐮刀收割靈魂的的神祇,無情、可怕一直都是死亡之神的代名詞,而阿尔忒弥斯對他的看法卻是xing格單純又有點衝動,内心min感但又不表达的死神。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塔纳托斯蠻可愛的,即使死神的年紀比她年長。
阿尔忒弥斯屈膝著地跪坐在塔纳托斯shen旁,伸出手要拉下他的帽兜,死神雖然僵著shen子,却没有閃避她的手。
寬大的帽兜順著漂亮的银色长发hua下,lou出与修普诺斯相同的臉孔卻比他的孿生哥哥更為年幼稚nen的臉,虽然睡神和死神為双胞胎兄弟,但因为塔纳托斯神力的死亡属xing,当修普诺斯蛻變成英俊tingba的青年時,弟弟塔纳托斯卻還是俊俏纤弱的少年,因外表的成長幅度極慢,死神直到至今依舊是美少年的模樣。
但現在──
“你這是怎麼了?”阿爾忒彌斯稍雙眼微睜,吃驚地詢問她的摯友。
只見塔納托斯的額頭、嘴角都有著瘀青,蒼白的臉被利qi劃出一dao傷口,殷红刺眼的血從裂口處liu出。
“是誰?”
少女眼中怒意翻涌,liu轉著光輝的指尖輕輕地觸碰死神的傷口,不久之後他臉上的青紫和傷痕便消失殆盡,脸上殘留的血跡被阿尔忒弥斯ca拭干净。
银发的神祇将事情的经过告訴阿尔忒弥斯。
阿波羅得知好友阿德墨扥斯即將死去,为代此阿波罗劝求命运三女神挽救阿德墨扥斯的xing命,條件是有人替他死去,而他正当青春年华的妻子阿尔刻提斯愿意代丈夫去死,但之後塔纳托斯要去收割那个人类妻子的灵魂時,赫拉克勒斯突然从他的shen后tiao出来,追着死神暴打,就為了討回他朋友妻子的灵魂。
“收割灵魂明明只是我的工作。”
人类讨厌他,許多神也讨厌他,只因他是‘死亡’之神。
无论人类还是神祗不都想要死去。
塔纳托斯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微不可見的委屈。
他看向挚友,与一双漂亮的浅蓝色双眸对视。
那人的眼中有著光,就像是月光一樣。
黑暗之中亮起的,沉寂又溫柔的光。
阿尔忒弥斯伸手抱住了他。
她拥抱了‘死亡’。
他反手回抱唯一的友人,把她抱得紧紧的。
“谁都不喜欢我。”塔纳托斯的声音有點低落,他說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