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往沙发后面摸了一下,摸到一排不太整齐的书,看来是经常取阅的。
这一点鲁妍应该也不会知,沈平莛一时没有吭声。
橘团团朝他叫了一声,宁昭同抬眸望去,一见他,抬手莞尔:“早上好!”
馄饨应该是外面买的成品回来自己下的,汤底很鲜美,但馅儿能吃出来相当普通;鸡隔水蒸,光细,一点蜂窝都没有,而且闻得出来用的是茶油;青菜和干丝没太多特别,就是火候控制得好,绵的绵脆的脆;豆浆里应该是放了花生和芋,很香很,连甜度他都很喜欢。
金陵城的夏日很长,他坐起来,关掉空气净化,推开木窗玻璃。
前面一应都还常规,唯有这叠松汤包,肯定是费了心的。
他不敢轻信,从旁边的笔记本里翻了几页,对比字迹,才敢肯定这个事实。
了个团队。而一进二楼,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应陈设并没有豪宅的华贵冷清感,反倒居家意味十足。
第二天沈平莛是被晨光唤醒的。
子倒是有意思。
菜心择得狠,一点老的都没留下,在鸡汤里浸过
他有些惊讶地环视一圈。
早饭应该是宁昭同自己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沈平莛还没见到这个家里出现第四个活物。
女人坐在摇椅里,抱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白皙的四肢都在单薄的阳光里,帽檐下传出一点隐约的歌声。
满满六个书架,这有几万本书?
馄饨,蒸鸡,一碟子青菜和干丝,热豆浆,以及一碗松汤包。
放了不少年的古树曼松,93度的水洗出一碗细腻甜,茶的品质非常好,保存得也得当,自己手里也不大找得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他忍俊不禁,从窗边退开,去洗漱了。
“好啦,”她走回房间,探出半张脸,“小莛书记,晚安。”
沈平莛察觉到自己放松了一些警惕,随着朱鸿的招呼坐下,轻轻了一下木茶几的边缘。
晚茶。
随手挑拣几本,都有阅读痕迹,笔记也似乎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他若有所思,起,进了书房,按亮了阅读灯。电脑就放在正中,周围的陈设与其说她是一个演员,可能大分看了都会以为她是个学者――
《论自由》《自由四论》《利维坦》《通向役之路》《善的脆弱》……
机心算尽……说图他这个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看过这么多本书,年纪轻轻就在自己的事业上小有成就。
“你饭给我吃?恩将仇报不好吧,”她开玩笑,走到料理台边上,“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来点面条?”
下一刻,宁昭同推门进来,一看干干净净的桌子,顿时有点无语:“……你不等我就算了,那么多东西一个人就吃完了。”
不是全给他的?
“你是不是有喝晚茶的习惯?”朱鸿,不,宁昭同进屋换了鞋,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好多书。
没想到,竟然看了不少政治哲学的东西。
宁昭同好像也不怎么介意,洗了手直接给他泡了一杯上来。他过谢端起来,一闻,心微微一顿。
沈平莛颔首,放下茶盏:“那就打扰了。”
这老男人食量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老面的,考究的肉馅,松的清香气很足,想来是才采不久的。南京城里找这点东西不容易,如果她是念着他籍贯湖州才――
有意思。
他拈起一个,从撒了胡椒粉的热高汤里掠过,久违的滋味。
一声回应没有出口门就关了,他低看了看灯下温的茶水,静了一会儿。
他抬手,却摇不出她那样闲适自在的姿态,她好像也看出来了,坐起来笑得很开心,扬声:“为人民服务!”
喝完最后一点豆浆,他放下筷子,觉得吃得多了一点。
“我在新疆拍戏,昨天晚上刚杀青,今天早上接到鲁妍的消息,临时买了机票赶过来的,”宁昭同很自在地舒展了一个懒腰,“实在有点困,你看会儿书自己睡吧,床都是铺好的,全新的,没人睡过。”
他拒绝了,但没有离开,站到她后看她手脚利落地烧水煮面。
沈平莛轻笑一声。
起得好早。
“不用,但是别跑啊,”她了眼睛,再给他指了下浴室吧台冰箱以及书房的位置,“随便进,家里没人,书沙发后面放了一些,书房里也有一些。我真要睡了,太困了,门我不关,一会儿你要来挨着我睡也行――掐死我也不是不可以。”
晚安。
沈平莛难得有几分不自在:“抱歉……我帮你一点吧。”